后来我跑了很久很久，即使累得快要瘫倒在地上，我依然不选择停下来，甚至连休息一下都不肯。体力比我好几倍的姜婧繁都几乎被我吓到了。

“怎么了？突然觉得有动力了？要开始和狐狸精对战了？”姜婧繁迈着自己的两条大长腿在我身边走着，轻松悠闲地迈大一点的步子就能达到和我并肩的速度。

我疲惫得口干舌燥，嗓子眼里好像是有千万根细小的针一样，扎得我说不出一个字来。我咽了口唾沫，缓缓扭过头，像一具行尸走肉似的。

“我也不知道……”我说，只是心里还在想着高烨文和黄小姐的照片，还有刚刚姜婧繁眼中闪过的那一道落寞与悲伤，“就是突然想跑。”

“锻炼身体，”她说，顿了一下后，又继续，“还是逃避。”

她没用问的语气，我也没回答。

她也没追问。可是她停下了。我余光中那个纤细漂亮的姑娘消失了。

“安目，”姜婧繁的声音突然从后方传来，虽然她的声音在冷风中脆弱得好像一团能直接被吹散的气体，我还是听见了，而且清清楚楚。她说：“我是想帮你的。”

我停下了，不知道过了多久，第一次稳稳地站在地面上，不用迎面冲向面朝我吹过来的刺骨寒风。我转过身，看着一片灰色中无比渺小的姜婧繁，缓步走向她弱小的身躯，最后停在了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