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在驾驶座看后视镜,看见主子的开心露于言表,他也忍不住欣慰起来。这一次少爷终于不用一个人害怕的面对他的那个心理负担了。
此时,坐在教室里的赫连连等到了下课铃,一边提起只有笔的书包,一手拿着手机,笑容灿烂的聊着天向教室外走去。刚下课还没散去的同学们看到赫连连拿着书包离开,纷纷投来不解的目光,除了不知情的,便只有于文没有回过头去打探,他心里了然:“你们这群智障,人家亲爱的都不在,她在教室还有什么意义?这都不懂,切!”
想着,这个从来不学习的暴发户公子哥忽然觉得铁三角走了两个,自己留在教室也无聊了,于是跟着赫连连的后脚,拍拍屁股走人。
赫连连在没有工作的时候回家睡了个难得的回笼觉,梦里全是昨天在儿童医院里夭折的那个小婴儿。
她疲惫的醒来又盲目的投入工作,才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不过就这样拖着吧,反正都是义体,再加劳累也不会生病,不会误工,不会干扰到她留在一个活着的世界的渴望。
哎,我真是一个可怜的上班族。她这样想着。
今晚的任务除了平时常去的地方,还有一件在一个山角小院里,忙完其他事,她来到那个院子,有点远。
从外面看,就是近郊未发展起来的,被城市遗忘的农村小院,有整齐的土地,土地上的作物却烂得稀稀拉拉的,房子还是老旧的泥砖房,死板的长方体造型,少且小得可怜的窗户。
院子里养了一条狗,拴在木头桩子上,守着大门。那狗儿脏兮兮的,身上的毛有的秃掉露出难看的癞子皮肤,有的毛被不可言喻的乱七八糟的东西黏成一团,那样肮脏的,仿佛住在垃圾山里的流浪狗的模样,引得赫连连的嫌弃。
放眼望去,这么个山沟沟里就此一家人户。
人家苏家同样在山里面,真的差远了啊!赫连连不禁感叹。
她以灵魂状态绕过看门狗的面前,那脏狗儿她就算是灵魂状态也不想碰到它一点点。狗儿纹丝不动,丝毫没有察觉来者,依旧趴地睡着。
在收割者的手机里,用于接收任务信息的app有一个功能,就是像电话簿一样,在点开死者名字后可以看到详细信息,比如家庭信息,比如死因。死因一般只有直接原因,比如流血过多,而不会说是车祸或者医疗事故。而任务地址是显示在名字下方,所以不点开详细信息也是可以知道任务地点的。
自从赫连连熟悉业务之后,就懒得再每天一个个点开信息去了解一下死者的故事,依照她的经验,反正医院的就是老死病死,马路上的一般就是车祸或者热死,等等等等。这次到了这么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觉得十有八九都是这户人家有人生病了,没处医,只能等死。
“没想到现代社会还真的有不会看医生的啊。”进门前她还感叹了一句。
可是走到楼门前,当她的手端起门上紧扣的,秤砣般的大锁时,她愣住了。仰头看着阴森的土楼以及更高处阴森压抑的天空,心悸感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