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苏香影反而平静下来,竟然还露出一丝笑容,不理会聂小川的惊讶,晃着手里的小小婴儿,说道:“太平郎,看看,是你姨母。”
朝苔不认得苏香影,听到她的话有些不解,聂小川平复了情绪,为了缓解突然震惊便靠近几步去看那孩子。
昏暗的室内看不清这个孩子的长相,模糊的看出长的黑黑瘦瘦,最多一个月大,这是杨坚的孩子?
这些日子从北方来的客商口里,听到北周隋侯的下场,据说是以谋逆罪下了大狱,举家连坐,就连那许多被赶出去的曾经的妾也难逃,说起杨家历来的气势以及风光,以及那下狱的场景,说者听者都感到恻然。
聂小川已经记不起那个男子的模样,印象中只有当初踏进柳裘书房那一抹锦衣亮色,她甚至已经忘了几次三番差点死在他的手里。
沉默片刻,聂小川请她来火堆前坐下,朝苔虽然讶异但也没问,将热好的馒头递给她,苏香影似乎冲朝苔笑了笑,但泥污掩盖了往昔那令人心神具荡的娇媚。
看着她默默的咽着馒头,沾满泥黑的干枯手指不适轻拍依旧哭泣的婴儿,被*馒头噎着直伸脖子,聂小川拿过水壶,细心的在火上热了热才递给她。
苏香影看在眼里,轻笑一冷水。”聂小川慢慢说道,一面看着她想要放下馒头拿水,便伸出手,“我来抱
苏香影怔了怔,旋即笑着将孩子送过来,口里说道:“什么月子不月子,这孩子,是我在野地里生的。”
聂小川没有抱过孩子。尤其是这月子里的婴儿,软的像肉团,如果不是有厚厚的包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抱,靠近火光,她看清了这个孩子的模样,皱巴巴的小脸,没有睁开肿肿的眼,实在是丑。
当她抱住孩子,晃了晃。原本啼哭的婴儿突然就不哭了,蹭着头似乎想要睁开眼,苏香影喝了几口水,笑道:“太平郎还是跟姨母亲,一抱就不哭了。”
小小地肉团抱在胸前。聂小川觉得自己地心软地就要化了。用手指轻轻碰了碰嫩嫩地脸颊。感觉滑腻。忍不住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苏香影吃完有了精神。靠在一旁怔怔看着她。直看得聂小川心里发毛。朝苔则在一旁看苏香影。三人就这样默默地呆着。直到婴儿又开始低低哭泣。
“来。娘吃饱了。该你吃了。”苏香影接过孩子。打破有些尴尬地气氛。
逃亡地路上生子。可以想象受了多少苦。聂小川叹了口气。以前被她暗地里下杀手意。早就烟消云散了。
柴火不多了。朝苔举着火把起身转到庙殿后。去扯散落地木架。婴儿在苏香影怀里渐渐睡着了。外边响起密密匝匝地雨声。
“说起来真可笑。”苏香影换了舒服地姿势。幽幽地看向聂小川。“活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