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蔡学文当然也看到了寒心。
原本蔡学文张口就要训斥万年春的,但当他看到跟在万年春身后的寒心之后,他立刻就把一通脏话憋回了肚子里。
等万年春带着张龙井和寒心走近后,蔡学文假装没有看到寒心,阴沉着脸质问万年春:“万年春,你这个院长是怎么当的?你不知道市委有多重视汤小姐的身体健康吗?在这个节骨眼上,你怎么可以不在现场?”
平日里,为了能够争取到留在医院工作的机会,万年春对蔡学文的训斥自然是违心地点头哈腰,但是,这一次,他也不知道是从哪来的勇气,竟然冷笑连连地反驳:“蔡学文,别在老子的面前摆谱了,想当年老子当卫生局的局长时你还是我手底下的小职员呢,若不是傍上了大树,凭你蔡学文的能耐能有今天吗?”
“你……”
蔡学文明显没有想到万年春竟然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反驳自己,一时之间,他竟时有些语塞。
万年春懒得废话,又说:“蔡局,我听我的助手说你把秦医圣请来了,怎么样,汤小姐的病应该可以确诊了吧?”
“这个……”
听了万年春这话,蔡学文更加郁闷了。
不过,说起来,病房里那位让得市领导非常重视的病人“汤小姐”也真是一个奇葩,加上今天一起,她已经在一医待了三天了。
这三天里,万年春自然是费心费力地找医生想要为她诊断。
但是,偏偏这个汤小姐竟然把自己关进了病房里,一日三餐全都有助手伺候着,根本就不出门,而且还拒绝医院提供的各种检查。
医生不是神仙,如果连病人的面都看不到的话,那还诊断个屁啊?
如果这个汤小姐只是一般人也就算了,可偏偏她是市里招商引资才引进来的外省富商,据说身家过千亿。
如此大老板,市里的领导自然是要想尽办法将之留下的。
可如今这个汤小姐却病了,要是她没法在青城市得到最好的治疗,估计一怒之下就会去别的地方投资。
也因此,市局便给一医下了死命令,要以万年春为首的一医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里让汤小姐康复。
蔡学文作为青城卫生局的局长,整个青城市医学界的领军人物,在这件事情上自然也是责无旁贷的。
于是,见万年春忙活了三天竟是连汤小姐的面都没有见上,没办法,他便只能把秦创世给请来了。
但是,让蔡学文颇为无语的是,那个汤小姐连他的面子也不给,他带着秦创世都在病房门口软磨硬泡了半个小时,但汤小姐死活不开门。
连病人的面都看不到,更别说诊断了,既然这样,医术再高明的医生也只能望天流泪吧?
“哼!”
阴沉着脸,蔡学文冷哼一声,然后愤愤地对万年春说:“秦医圣连汤小姐的面都没有见到,怎么确诊?”
“嘿嘿……”
见蔡学文一脸的蛋疼,万年春的心理顿时就平衡了。
要知道,汤小姐住进医院的这三天,蔡学文可是每天都在骂着万年春无能呢!
要不是因为身份的悬殊,依着万年春的臭脾气,只怕早就冲着蔡学文骂一句“你行你上”了。
“什么?病人连面都不让见?”
也是在这时候,跟在万年春身旁的张龙井忍不住惊声问道。
在此之前,万年春只是对张龙井说过遇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张龙井还以为万年春口中的棘手是说病人的病情复杂呢,但现在看来,明显不是。
“是……是啊!”
提起病房里那位奇葩的病人,万年春恨不得直接冲进门让对方卷铺盖走人了,他哭笑不得地将汤小姐的情况告诉了张龙井。
“讳疾忌医啊?”
听了万年春介绍的病人情况,张龙井的脸绿了,他哭笑不得地说:“如果说病人不主动接受治疗的话,那我们做医生的自然是束手无策了,不过,让我无法理解的是,病人既然不愿意就诊,那为什么要住进医院呢?”
张龙井虽然早在几个月前就从一医辞职,但这位一医的前院长在医院说话还是有些分量的,所以,听了他的话,众人便忍不住赞同地点头。
然而,蔡学文哪能甘心啊?毕竟上面已经下了死命令,如果汤小姐不能在一医康复的话,那他这个卫生局局长的好日子只怕也就到头了。
下意识地看向跟在张龙井和万年春身后正左顾右盼的寒心,蔡学文假装没有认出寒心来,毕竟此刻的寒心穿的是餐馆的服务生工作服。
蔡学文很难得地含笑问万年春:“万院长,跟在你和张老后面的那位先生是?”
“……”
见蔡学文看向自己,寒心不由得眉头微皱,心想,难道对方也认识自己?
这一天,寒心已经被自己的失忆的折磨得都疯了,为了不让人看出他已经失忆,避免太多的麻烦和解释,他干脆硬着头皮冲着蔡学文微微点头致意,然后刻意用极其镇定的语气说:“寒心!”
只有寒心自己知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话,他竟是紧张得手心里都溢出冷汗了。
“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