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修大庆作为一个东北人,虽然有时候会甩无赖,有时候会不讲信誉,有时候会背后捅人刀子,但他有东北人最顽强最令人敬佩的风格——认准了要打就会不顾一切的跟你玩命,打起来死不后退!
“冲!不要等着对方先动手!”修大庆用牙齿狠狠的把一瓶烈酒的瓶塞咬掉!酒瓶中的烈性液体大口大口的消失在了他嘴边!
手下的小卒子见主帅战前喝酒,个个都明白这场战斗有可能有去无回!但是这种绝望反而激起了每个人心里的求生欲望!
修大庆上次在阵前喝酒,还是十年前。
那个时候天道盟在元尊管理下如日中天,帮众数千!而修大庆的南宣只有区区三百人,两人发展扩张的中碰了头,自然是二话不说打的不亦乐乎!
最后的决战是在振园路,那个时候天道盟出动了两千多人站在街上几乎一眼望不到边,而南宣只有寥寥数百,修大庆在绝境之下灌了自己整整一瓶子“雷炮”土酒,发狂似地率众与天道盟的优势兵力拼杀了三个小时,最终扭转了战局,随着死人越堆越高,元尊抗不住劲了,天道盟不得不与其协议停战。
一想起那次的血战,每个南宣门人都热血往头顶冒!这也是南宣门赖以成名和立足四九城的资本!
参与那次战斗的老臣子个个都是兴奋异常,没赶上参加的新生代也是多次听前辈吹嘘,很多人跃跃欲试:前辈们可以做到用三百人干三千,我们现在将近两千人,还怕他们?
跟南宣门那边的的躁动和兴奋相比,这边的摩尼教人则是平静如水。
他们就像是小池塘里的水,面对突然出现的敌人丝毫没有惧意。
他们的心智,他们的思维都已经被宗教的力量所麻痹,他们不知道害怕,兴奋,空虚,但是领军的教头心里明白,一上来就对位上这种难缠的对手,不是件好事!
天道盟内潜伏者的失利,把他们的全盘计划都打乱了。原本没把潘红升计算在内是个错误,现在仓促进攻何尝不是个错误?
但是教头有苦不能言!教徒们固然忠诚不二心无旁骛,但这些高层中层的头目们却是派系重重。
那这次的攻击计划来说吧,原本总教坛在执行计划前就制定了应急措施,一旦潜伏者被发现之后几处的兵马应该同时进攻才对,但到了真正要作战的时候他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
原本在京城附近潜伏着三支队伍,每支教军都有三千多人,若是三股力量同时出击立刻就可以席卷全城的地下势力,但问题就是,三支队伍,居然分别属于教内的三个派系!
跟所有的古老宗教一样,教徒的人数一多,阵营和派系就会增多,摩尼教之所以这些年发展这么快,跟他们善于笼络各阶层人心有关。但是发展快了副作用就随之而来,这些教徒三教九流,年龄文化籍贯社会背景各不相同,快速的汇集到一起之后又没有足够的时间来融合,所以很多人都是找跟自己同类的教友拉帮结派,一个摩尼教内居然还分为南派,北派,保守派三个阵营!
这次前来奔袭京城的就是南派的法务,北派戒慎,还有保守派的慧通。三人在摩尼教中彼此间相互仇视,身后的各派势力也担心京城这块至关重要的大肥肉会被单一的某个派系吃掉,所以才会出现这种“三花聚顶”,互相牵制的情况。
这次首先出阵的教内脾气品行最好的南派法务,他得知潜伏者被识破之后不假思索立刻率众进城,但进城之后才发觉只有自己在行动!
其余的两路人马居然按兵不动!而之前三人都已经打过了招呼,说好了一旦出了意外就统一行动。
很显然他被人涮了。
法务异常恼怒却是无可奈何,此时木已成舟,自己的部队的行踪已经暴露,若是再迟疑不决贻误战机回去后真的无法交代。
他心里很清楚,戒慎慧通两人是故意的,为的就是让自己的教军过于突前然后被敌人集火,他们好在打的差不多的时候左手渔翁之利。这种事情在摩尼教的拓荒史上经常上演,只不过他没有想到在这种重要的战役上这些人还念念不忘派系之分!
法务之所以明知道这种尴尬的局势还要继续进军,是因为对自己所属教军的自信。
他的教军不是像别的部众那样什么人都有,所部的属下都是受过严格军事训练的精兵强将,跟那些个老弱病残参杂期间的杂牌军不一样。
法务有信心自己独自完成扫平京城的任务,然后在教尊面前狠狠的参那些小人一本!
曾几何时,京城三足鼎立,天道盟一柱擎天,南宣门凶狠异常,盛德社人脉广泛,三大豪门牢牢镇守这块风水宝地,现在天道盟元尊已死只剩龚玥一个女流,修大庆已经过了不惑之年,盛德只有一个年轻的李严挑大梁,法务做出这个冒险的举动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京城现在是最空虚的时候。
街道上旗帜分明的树立着两派人马,南宣门的人手持锯齿刀大部狂奔而来,而摩尼教的教军却依然是闲庭信步,坦然自若……但是,他们已经把手上的伪装成行脚拐杖棍棒头摘掉,露出里面的锥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