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那个脾气那么差的美人，居然可以唱出这样的歌。

歌声似乎不是从院内传出来的，而是仿佛从一个更高一点的地方。

路悠悠抬起头，发现那个美人此刻正坐在房檐上，月光笼罩在他的周身，给他镀上了一层温柔的铅华。

坐在房檐上的那个人与自己之前见到的人完全不同，没有了平时的冷酷与目中无人。在月色的笼罩下，他整个人都柔和了很多，这应该是他最自由、最不设防的状态吧。

这样的人，似乎天生就属于这个月夜。

路悠悠静静地听着他的歌声，仿佛被带进了一个她从来不曾涉足的世界，五彩缤纷而又诡谲凶险的海底有无数的惊喜与危险，那是路悠悠从来不曾接触的世界。

正在路悠悠听得出神的时候，歌声却戛然而止。

怎么不唱了？路悠悠疑道。

然后突然感觉到一道锐利的视线射向自己。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路悠悠都能感觉得到那个眼神里面的冰冷和敌意。

“你在这里干什么？”谢枫略显防备的问道。

路悠悠：“”

路悠悠心想他应该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遂道：“我知道你是什么，我们几千年前还是本家呢。”

谢枫不屑的哼了一声，并不答话。

路悠悠也不介意：“我晚上听到一阵歌声，觉得很好听，所以就不由自主的过来了。”

谢枫狠狠地皱了一下眉，那股瞬间生出的敌意却是没有了。路悠悠也察觉到他没有那么抗拒自己了，轻轻问道：“这是你们鲛人的歌吗？”

不知道为什么，听了他今夜的歌之后，路悠悠觉得自己讨厌不起来这个人。其实路悠悠本身也不讨厌他，只是因为碧洛溪的话，或多或少对他存了点芥蒂。

如果真的歌如其人的话，或许他并不像碧洛溪说的那样坏。

谢枫轻轻地点了一下头，继而想到什么似的，讥笑了一声，“我们鲛人？难道你不是？”

路悠悠呆呆地看着谢枫，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谢枫的笑，虽然带着一丝丝的讥嘲，但是路悠悠还是被这足以倾国倾城的一笑惊艳到了，下意识地就说道，“大海里面的鲛人都长得像你这么好看吗？”

谢枫似乎冷了一下，过分漂亮却常年冰冷的眸中浮上了一丝迷茫。

路悠悠久久地等不到回答，觉得气氛甚是尴尬，主动给找了话题，“大海很美吧，我刚刚听你的歌就能够听出来，那一定是一个很美很美的地方，可惜我只能短时间呆在水面上，不能去海底。”

说着说着还真的遗憾起来了，怎么就不穿成一个咸水鲛人呢？翻车鱼都行呀！

谢枫听到这句，脸色却陡然冷了下来，“收起你那无知的表情吧，你什么都不懂。”

海洋的残酷凶险，族人的狡诈淫邪，一个人要活下来有多么艰难。

不会有人懂的。

谢枫跳下房檐准备离开，准备走进房间，却听到院外路悠悠的一声轻微的呻吟，伴随着“咚”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