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忽的一变。</p>

“鹿鹿乖，等过些日子爸爸在捡一些瓶子去卖，到时候就可以带你去动物园里面看长颈鹿了。”比上一个场景里高一,面目一样成熟一的男孩，怜惜心疼哄着一个一直看着动物园，眼露渴望背部鼓鼓，看起来有驼背的三岁女孩。</p>

“嗯，鹿鹿不会偷懒的，会努力和爸爸一起去捡破烂的。”懂事的鹿在依依不舍回望中，乖巧回答着。</p>

全身发抖的赵龙，他左手一直想去紧紧抓住画面中的那个女孩。</p>

但是任他怎么抓啊抓，都抓不到那是空气的画面。</p>

徒劳无用中，赵龙自己心脏位置已经被他右手的五个指甲硬生生刺入，血流不止。</p>

嘴张大一直想话想叫的赵龙，却什么话也不出来，叫不出来。</p>

只有啊苦涩咸咸，不断流进他嘴里的泪水，才知道懂得他此时的痛斥心扉。</p>

场景又变到了男孩十九岁鹿四岁那年。</p>

“爸爸乖，不，不哭，鹿、鹿、鹿鹿好、好幸福。”全身发黄光头，已经瘦到只剩一层皮，因为背部肿瘤肿大到只能侧躺在病床上，脸上却洋溢着满足、幸福、快乐的鹿。</p>

在断气前的一刻，她奶声奶气断断续续安慰着，嘴唇已经咬出血的男孩。</p>

“孩子，谢谢你把遗体捐给医院，这是按国家规定给你的补助，你收好。”一个穿着红十字会衣服老者把一个平平的信封塞到，眼神呆滞没有灵魂，已经流干眼泪的男孩手上。</p>

“啊~~~”看到这里感觉心已经碎掉，全世界已经崩溃，无法挽回一切的赵龙大声努吼着。</p>

他终于叫出来了。</p>

他从灵魂深处发出了自己的不甘。</p>

赵龙右手那里发出擦的一声。他扯下了自己心口位置的一大块肉。</p>

看着手里滴着血，无数白色神经线还在跳动的的肉块，看着胸口那个让人触目惊心，在滔滔流着鲜血的伤口，无法抓住场景画面中人物的他完全感觉不到丝毫疼痛。</p>

他的痛感，早就跟着那多年前死去的鹿消失了。</p>

在赵龙陷入回忆的时候，那没有破绽的霞光中，第十个赵龙在慢慢的成型。</p>

“老梅，别睡了，你看。第十个出来了，中了孔雀王抽魂夺魄的人类，我们要准备和他拜拜了。”一直数着人类灵魂数量的书虫扭着蛮腰对赵龙一个飞吻。</p>

“我看看，那里？那里？”被叫醒的梅花赶紧四处张望。</p>

幻影的画面中，在赵龙即将沉睡的时候又到了罗格营地西边转职者居住区。</p>

“爸爸。你看，我学会了。我唱给你听。”澡房里坐在大脸盆上的鹿。得瑟对赵龙炫耀着。</p>

“是吗？鹿鹿那么聪明，那你唱给爸爸听。”全身已经被溅到满是白色泡沫的赵龙，脸上洋溢着幸福的他，轻轻刮了一下鹿的鼻子。</p>

我爱洗澡，皮肤好好...</p>

鹿的稚嫩清脆和黄鹂一样的歌声从澡房里传出。</p>

声音飘啊，飘啊...</p>

同时另外一个国度里也传出了和鹿一样的歌声。</p>

这个歌声里充满了祝福。充满了幸福，充满了和赵龙生活了几年的快乐开心。</p>

两种声音化成美丽的音符，在空中，交汇成了七彩的希望之音。</p>

它们翻山越岭漂洋过海。一直飘到了蛆虫洞穴第三层的战场里面。</p>

稚嫩的歌唱声和婴儿戏水的喳喳声飘进了世界已经碎掉，赵龙那快要停止跳动的心里。</p>

时空隧道。</p>

“大哥结束了，我们走吧，这个礼物就算是我送给他的见面礼。”临走前，金红色火球里面飘出了两朵金红色的火焰。</p>

“我也送一个给他。”玄烛之龙身上飘落了一片龙鳞。</p>

巢穴里，激动等待结束的虫哥和梅花此时眼睛快瞪瞎了。</p>

它们心碎了。</p>

“怎么回事？人类那第十个还差一就成型的魄怎么消失了？其它的三魂六魄又去那里了？怎么回事啊~~”抓狂中，大蜈蚣头的梅花急速张合中，它下面满脸憔悴的书虫，崩溃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