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请死(1 / 1)

 紫金圣母见斗转星移,光影变幻,心道不妙,正想间已到了一处海岛上。她打量四周,见不远处的大石上站着一人,那人正笑吟吟地看着她。便问:“你是何人?”那人道:“道门十大洞天之一,幽隐洞天之主张胜。”圣母讥笑道:“都说道门是正道领袖,正大光明!今日看来,啧啧······”张胜笑问:“圣母听过‘菜刀书生’的故事吗?”圣母道:“未闻。”张胜呵呵一笑,讲道:“从前有一个书生,他每日里读书习字,斯文儒雅,对邻居非常友好,从不与他人结仇生事。如此过了五年,人们送他一个‘好书生’的名号。这一天,村里来了一个恶人,俗话说:‘骑马骑善马,欺人欺善人!’他打听了一番,觉得书生好欺。于是撞进书生院里,摔砖抛瓦,掀桌踢凳;口称老子,嘴叫小爷,十分凶恶。书生大怒,跑进厨房里提了菜刀就将他砍倒在地。恶人临死问:‘都说你是好书生,怎么砍人?’书生回道:‘好书生怎么不会砍人!’”圣母听完若有所思,道:“道门是正道领袖没说不耍手段!书生是好书生没说不砍人!妙!真妙!”张胜打了个稽首,正色道:“圣母既已明悟,请死!”紫金圣母不屑道:“就凭你?”

话音未落,二人一同出手。紫金圣母挥动拂尘,三千银丝如灵蛇袭向张胜。张胜取出一面小旗,叫声:“幽隐!”瞬间隐没踪迹,拂尘卷了个空。瞬息之后,他突然出现在圣母左侧,持剑削向圣母脖子。圣母连忙低头躲闪,可惜慢了一瞬,被削掉了一撮银发和小片头皮。张胜得势不饶,持剑上挑,刺她咽喉。圣母仰身后闪,手里取出一根银针弹向张胜。张胜身形一转,又没了踪影。紫金圣母趁机缓了口气,取出须弥峰凝神戒备。张胜隐在虚空冷笑一声,没有攻击,却闪身来找三十六洞洞主。

三十六洞洞主全被分开,东源福地之主金思贤、丹霞福地之主姚静、灵虚福地之主何俊、金庭福地之主马长生,各带着五十名金丹寻人狙杀,已杀了十二位洞主。张胜脚步一动,正赶上一位洞主,却是熊志。熊志见到张胜,吓得魂不附体,转身便逃。张胜一笑,祭着‘幽隐旗’闪身追上,抬剑将他脑袋削下。熊志顿时现出原身,原是一只数十丈大小的黑熊。“可惜!可惜!”张胜长叹一声,将他的尸体和百宝囊一同收了,又寻找下一个‘死人’。

海岛上,紫金圣母不知张胜已经离去,戒备许久,见他不现身,便出言激道:“道门是正道魁首,正大光明,威震天下;道友是一洞之主,地位显赫,道法高深。为何学霄小鼠辈,藏头露尾,不敢见人?若让他人知晓,岂不笑话道门,笑话道友!”说罢许久,也不见人应声。圣母又说了许多恶言讥讽,仍不见人出来。她疑惑不解,忽心中一转,叫声:“中计了也!”不再戒备,飞离了海岛,寻找破阵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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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洞洞主分散,遇着道门中人,大多交手不到三个回合便被杀了。张胜也来助阵,众人屠戮速度更快,时间不长,三十六洞洞主皆被杀死。柳真在法台上看得明白,见紫金圣母趁着这段时间,竟渐渐接近了法台,笑道:“圣母,晚矣!请死!”他挥动桃木剑,运转阵法,将张胜拘到路上,挡住圣母。紫金圣母见了张胜,脸色铁青,问:“他们都死了?”张胜点了点头,取出‘幽隐旗’道:“圣母,请死!”身形消失,再出现时已到她的背后,手持着长剑,平刺。圣母早在防备,身形一闪,祭出‘元磁无极针’直刺张胜眼睛。张胜抬手取出一物,正是刘明的芭蕉扇。他持着宝扇,叫一声‘涨’。芭蕉扇顿时涨大,张胜两手持着,对着针便扇。银针哪经得住扇?霎时被扇得倒飞而回。“无耻!”,紫金圣母脸色铁青,却无可奈何。张胜呵呵一笑,又取出一物,却是费箭的‘空明钟’。他一手持扇,一手托着钟,将扇柄在钟上捣了一下。一声钟响,震得圣母神魂不稳。张胜趁机祭出‘幽隐剑’去刺圣母,圣母没躲过,被剑穿肩而过。紫金圣母闪身躲过回剑,用法力封住伤口,看了看‘空明钟’又骂道:“道门中人真是无耻之极!”张胜叹口气道:“圣母神通广大,若不借宝物,难杀!难杀!”此时将‘幽隐旗’和‘幽隐剑’一并祭出。剑与旗合一,竟不见形影。紫金圣母心惧,引动拂尘的三千银丝形成一道屏障护住自己;好像一朵莲花,她是莲子。张胜正色道:“时间已久,圣母请死!”两手持着芭蕉扇扇动不停。圣母无奈,将‘须弥峰’祭出,幻作一座大山,挡在身前。无形的剑和旗恰在此时寻到空隙,朝圣母后心刺来。圣母觉得背后发冷,身形稍移,剑和旗贴着心脏穿过,带起一股热血。张胜不给她喘息之机,用手一指‘空明钟’;‘空明钟’陡然飞起,将紫金圣母连同拂尘一起罩住。张胜将芭蕉扇的扇柄变得像柱子一般,抱着扇柄狠狠撞向钟壁。只听‘铛’的一声,震得紫金圣母在钟内不停地凄惨嚎叫。张胜发狠,两掌闪着金光,身形游走,不断地拍打钟壁。钟声不绝,圣母惨叫声初时高,后来渐低。

须弥阵外,彩云见圣母和三十六洞洞主进阵许久不见出来,心中焦急。正担忧时,忽觉得百宝囊中异动,急忙查看,却是圣母临进阵时给的一块黑色石头。彩云想起圣母嘱咐,急对欧阳海道:“圣母有难!快快攻击大阵,我们里应外合救圣母出来。”欧阳海看着大阵,露出诡笑,道:“阵法千变万化,若是贸然攻击,出了变故如何是好?况且道门中人虎视眈眈,怎容我们攻击阵法?”彩云看了看位正一方,见刘明、风流野等人确有防备,一时间没了主意,急得鼻尖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她想了一会儿,心道:“拼一拼罢!”遂对三十六洞人马喝道:“诸位,圣母和洞主有难,我等一齐攻击大阵,救圣母出来。”三百金丹齐声称是,一齐飞出,攻向大阵。欧阳海想要阻拦,但他心思一转,动了动嘴唇却没有说话。

位正早在等候,见他们攻阵,便举起盘龙枪,高声道:“诸位师兄弟,此时不出战更待何时?随我杀!”他一马当先持枪冲出。风灵怕他有闪失,紧随在后。位正眼角里瞥见了,心里倍感温暖。欧阳海正疑惑位正所说的师兄弟在何处?忽见中军下门旗开处闪处数百人马,全是道门弟子。欧阳海大惊失色,彩云脸色苍白,三十六洞人马胆颤心惊。两方人马霎时杀到一处,漫天的法宝乱飞,如五彩斑斓的流光,又像绽放的烟火,汇聚在威州城前,美丽又可怕。中军阵里,柳真握着白虎旗左右摇动,三军人马齐出。韩驹在左,保辛在右,余文远居中,势如猛虎,凶胜蛟龙。欧阳猛、欧阳烈、欧阳英要为兄长报仇,不等欧阳海发话,一起挥军杀向韩驹。其余将领见了,也随着杀出。两方人马混杀在一起,直杀得天昏地暗,血流成河。擂鼓助战的鼓手不惜力气,三百六十面战鼓被敲得乱颤;号角手要比高低,一百零八支长号被吹得生出裂痕。刀声、杀声、喊声、哭声、鼓声、号角声、马嘶声,混在一起,合奏出令人热血沸腾又不由落泪的战曲,回荡在天空久久不绝。

南山上,老僧带着三个小和尚看着。小和尚觉得好玩,拍手叫好。老僧气得吹胡子瞪眼,连骂‘混账’。小和尚不解,问:“老师为何骂我?”老僧道:“他们在打仗,倒下的就死了。你怎么不伤心,反而叫好?”小和尚道:“师父常言:‘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他们死了,我们下去念一卷《往生经》,或渡他们去投胎,或渡他们去西方极乐。既成全了他们,也送我们一场功果,岂不美哉!所以弟子叫好。”老僧挠了挠头,结结巴巴道:“这······这···”他‘这’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最后道:“好像你说的也对,呃···又好像不对。咦!且容为师再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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