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正率军来到霄州城外,众将迎入,将霄州府衙暂时做为帅府,供位正休息。
位正不见霄州知州迎接,问:“霄州知州何在?”韩驹道:“叛贼攻入城中,原知州拒不投降被杀,新上任的是欧阳家的人,被我们杀了,现在霄州暂无知州。”位正问:“霄州城有大贤否?”韩驹道:“有一个。他叫张静斋,十分孝顺,曾官至九山郡郡守,后来因为受到丞相冯正文的打压而辞官,现在城中教书。”位正道:“去请。”
不多时,余文远请张静斋至,位正出门迎接。待入客厅坐定,位正问:“张先生大名远扬,不知是真是假?”张静斋问:“真如何?假又如何?”
位正看向韩驹,道:“取知州印绶给张先生。”
韩驹虽不知是何意,但点头照办,取印绶奉给张静斋。
张静斋愕然,问:“将军这是何意?”位正道:“现在霄州知州缺失,我欲用一将代之,但恐其才不足以当大任,使霄州百姓受苦。今闻张先生大贤,欲用之。先生若果有贤名,怜爱百姓,定受此印;若以各种缘由推脱不受,便是假仁假义,沽名钓誉之辈,还请去‘大贤’二字。”
张静斋接过印绶,笑道:“看来此印我不得不受喽!”位正笑道:“我知先生心灰意冷,不得不用言语激之,还请莫怪。”张静斋道:“无妨!你与当今圣上变法改革,我亦久仰大名,今见面,果然不同凡响。位将军,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我当年的影子,你激起我为国为民之心矣!”
位正朗声一笑,道:“先生过奖!如今欧阳世家作乱,先生可有良策教我?”张静斋不假思索,答道:“欧阳世家以神通欺天命,有何虑哉?一者,将军乃仁义之师,若拟檄文遍书欧阳世家罪恶,传示四郡,百姓闻之岂会没有动作?如此,欧阳世家自乱矣!二者,欧阳世家把持四郡,居要位者多宗族子弟,碌碌无能之辈居多;将军麾下多能征善战之将,若在正面牵制修道士,再用诸将四面进攻。如此,欧阳世家无容身之地矣!”
位正起身,躬身拜道:“能见得先生,真乃我三生之幸,请受位正一拜!”张静斋连忙掺起位正,拍着他的肩膀道:“得见将军,我岂不幸哉?”
位正大笑,张静斋亦笑,众将见了也乐。
位正道:“摆酒,我要与张先生痛饮。”
酒席摆上,位正请静斋上坐,众将相陪。席间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宾主尽兴。夜里,位正与张静斋抵足而眠。位正因为高兴,喝得半醉,朦胧间向张静斋请教人生的疑惑。张静斋一一作答,位正多有所悟。
次日清晨,位正正与诸将商议破敌之策,小校来报:“城外有人讨敌骂阵。”位正笑道:“听说欧阳世家新的主将是一位女子,有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美,我等齐去看看。”众将轰然一笑,韩驹起哄道:“抢过来做老婆!”众将也跟着起哄。
位正与众将率五千人马出城,在城外排开阵势。
敌军中一将跃马而出,耀武扬威,提枪问:“哪一个是位正?我家将军有话要对他讲。”位正催马上前,道:“我便是位正,请她出来答话。”那将看一眼位正,催马回阵。
不多时,一骑白马缓缓走向两军阵前,马上的人一袭黑衣,头上系一条黑色发带,手卧碧玉短笛,笑吟吟的,洒脱不羁,自信风流。
欧阳雪边走边看,亦在打量位正,见他一身青衣,背一似棍似剑之物,两眼虽小却炯炯有神;骑一匹大黑马,肩头有一只白色蝙蝠,十分可爱;那马静静地立着,位正骑着它,好似一棵青翠的松树。
二人相距三丈,互相看着不语。
良久,位正一笑,问:“一见钟情?”
欧阳雪道:“你不好看,但有点耐看。”
位正抹一把黑亮的头发,扬头道:“我觉得我长得不坏。”欧阳雪‘噗嗤’一笑,流露万种风流,道:“看着还行,只可惜快要死了。”位正问:“你舍不得?”欧阳雪眉头微蹙,想了片刻,道:“可能会伤心。”位正道:“我最见不得女人伤心!为了不让美人伤心,我会好好活着。”
“道门还有你这样有趣的人?”欧阳雪眼中异彩闪烁,道:“你离我近些,让我好好看看,你与其他男子还有什么地方不同?”
位正笑吟吟看着她,没有动。
欧阳雪主动催马上前,到两马交颈时停下。大黑马用脖子拱了拱白马,白马仰起头,有点骄傲。位正道:“你的马和你很像。”欧阳雪道:“我的马像我,不知道你的马像不像你?”位正冲她眨眨眼睛,暧昧笑道:“我对同性不感兴趣。”
欧阳雪催马往前走了两步,二马并排站立。位正闻到了她身上的幽香,触到了她温凉的小腿。
欧阳雪问:“我现在出手你会不会死?”
位正笑道:“何不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