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见之,无不神情肃然。
二十日后,四十万大军集结完毕,位正、南宫武各自引兵出发。
道门,都天峰。
道门门主碧尘子突然召集五峰、十洞、七十二福地议事,众人聚于三清圣殿。
碧尘子道:“诸位,两大世家狂妄,不得不与他们做过一场。”贪狼洞天之主刘明问:“我等该如何做?请门主指示。”碧尘子微笑,拈着胡须道:“小小世家,不用大张旗鼓。各峰各洞有些长老和弟子坐得日久,想必闷得慌,但有想法的,都可去两军阵前逛逛。”刘明道:“如此乱哄哄去成什么样子?当有人统领才好。”碧尘子笑道:“统领已有,乃是灵隐峰真传弟子位正。诸位传下话去,年龄大的都忍忍,把出头的机会让给年轻人;年龄小的也乖点,要听位正师侄的话。”
有人皱眉,但听碧尘子主意已定,没有再做争议。
碧尘子道:“诸位,听说两大世家这些年积攒了很多宝贝,我老头子不贪,此次谁得到宝贝就归谁,宗门不会收回。”众人大喜,皆磨拳擦掌,跃跃欲试。落日峰峰主胡颜道:“各位不到紧要关头莫要出手。如今世间清平,我道门弟子竟没处历练,此次正是机会。”众人都笑着点头答应。
待商议毕,众人各自回峰准备。
位正领兵从永定城出发,一路向北。此时天气刚入春,小草吐新芽,鸟雀鸣新柳,天地间十分清净。位正见扬武将军韩驹不服,心里好笑,命他做前路先锋。韩驹也有本事,一路上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将事情做得十分妥当。位正的大军在路上丝毫没有迟滞,浩浩荡荡,涌向北方。
这一日,位正行到北河郡。
北河郡有一条大河,名为北河。此河自元武国流入,途经永宁国、胜海国,最终汇入东海。
大军向北行进,将要横渡北河,韩驹突然派人来报:“有人堵住去路,扬言要见将军。”位正好奇,心想:“堵住道路的人必有几分本事,不然早被韩驹扔进了北河。”
位正令大军止步,跟着报信的小校行至北河河畔。北河河水滔滔,漫漫有七八百里宽阔,眼光所及,无一座浮桥,十分难渡。
韩驹早等着位正,见位正来,耷拉着脑袋前来请罪。位正道:“这不怪你,此河若无手段确实难渡。”韩驹道:“我的罪不在无手段渡河,而在狂妄自大,私改行军路线,请将军治罪。”位正微微一笑,扶起他道:“这不怪你!我也知此路可省五天时间,有意从此处渡河,所以没有阻拦你。”韩驹愁声道:“将军,眼下如何是好?若是返回,必会耽误许多时间。”位正未答,反问:“拦路的人在哪里?”韩驹听位正问起,立时恼怒,骂道:“那三人狂妄,他们在河里摆渡,我让他们载我一程,去河的对岸看看,他们竟不理我。我派人去拿,竟拿不住。随行的道门弟子出手,都打不过。那三人只说要见你,其余的话一句也不说。”位正笑道:“渡河的桥不是有了么!引我去见他们。”韩驹疑惑不解,但身犯军规,不敢多问,低头领着位正往前走。
大河流淌,浩荡奔腾,拐过一个大弯后形成一段平缓的水流。水流岸边停着一只柳叶小舟,舟中坐着三人,光着膀子,穿粗布麻衣,头戴笠帽,皮肤黝黑,像常年撑船的船夫。
位正拱一拱手,问:“几位道友,我是三军统帅位正,你们见我有什么事?”
三人闻言,齐从舟中站起来看向位正,见他如此年轻,脸上十分惊讶。
胖子道:“我叫石一。”白脸瘦子道:“石二。”矮子道:“石三。”
胖子石一问:“听说你要去攻打欧阳世家?”位正道:“正是。”石一道:“我兄弟三人常在北河底修炼,人称北河三石,有些手段,想助你一臂之力,你要不要?”位正沉吟片刻,问:“你们要什么好处?”石一道:“我们三人虽修炼多年,但好的材料和神金难寻,一直没炼成趁手的法宝。此去想夺些宝贝,拿回来熔炼了炼件法宝。”
位正点点头,问:“三位可有渡河之法?”瘦子石二道:“你若同意,便有渡河之法;你若不同意,我们拿住你,去欧阳世家做个投名状。”位正哈哈一笑,道:“你们可以随大军同行,不过我执掌三军,以军法号令,三位若去,要受法令约束。你们放心,我不会让你们送死。两军阵前,你们想出手时出手即可。”
三人互相商量了一会儿,石一对位正道:“妥了,我们跟你去。”位正笑道:“三位去欧阳世家要投名状,在我这里,难道不要表示一下?”三石大笑道:“投名状已经备好,将军请看。”
三人说完,一齐施法,向河中抛出一个白色器物。那器物金光闪闪,遇水大放光芒,不一会儿,形成一座横跨两岸的白骨大桥。
石一见位正望着骨桥,神色变幻不定,笑道:“将军不要误会。北河宽阔,每年失足溺水或是泛滥时淹死的人和兽不计其数,我三人只捡他们死后的骨头炼桥,并非杀人取骨炼成此桥。”
位正释疑,脸上露出笑容,当即令军士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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