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眼淫魔！”她的声音欢喜，带着点亲昵。

位正闻听‘小眼淫魔’四字，挥起拳头想揍叫出这四个字的人，但看到她调皮的笑脸，又无奈将拳头放下。叫出这四字的人正是李敏，原来位正听她叫，立时抓住她揍一顿屁股，后来发现她屁股上有些料，倒不好意思揍了。

“你回不回去？我爷爷让我邀你一块儿去过年。”

位正冲她摇头道：“我要回去过年。”

李敏闻言，俏皮的眼睛一亮，跳过来拉住他的手道：“太好啦！我跟你回去过年。听说道门六峰美丽无比，你带我去看看。”

位正心头一跳，想到：“带你回去，被老师和师兄们听到你这样叫我，还不将我打死。”

位正不敢当面拒绝，笑眯眯道：“好啊！我明天回去的时候带上你，不过你必须和你爷爷讲清楚，免得他担心。”

“你没骗我？”

“没有。”

“真没有？”

“绝对没有！”

李敏见位正神色诚恳，答话坚定，才信了一半。她伸出小指道：“拉勾勾！”

位正伸出手，用小指勾住她的小指，两人齐道：“拉勾勾，不许变，谁变谁是王八蛋！”

李敏定下约定，欢笑着，蹦蹦跳跳，像一阵风离去。府门的院墙外传来她悦耳的笑声：“位正，等我哦！我告诉爷爷后立马回来，今晚不回去了。”

位正感应着她走远，立时跳起来，叫来管家问：“师兄送来的奇珍在哪里？”

管家愣住，问：“什么师兄？”

“李干师兄，还能是哪个师兄？”位正急得跺脚。

管家醒悟，连忙道：“昨天送来的，被我收在溢彩阁中。”

位正听完，嗖的离去。不多时，一道流光冲天而起，离开了永定城。

在流光飞起的一瞬，管家耳边响起位正的声音：“告诉李敏，她现在太小，等她长大了再带她去见师父。”

永定城离天道山不远，位正飞行两个时辰就到。

大雪盖山，放眼一望皆是白色。山中雾气升腾，遮谷遮峰，蕴出一股苍莽之意。

位正浮在半空，眼望碧海峰方向。

白色的雪，像深夜的月光照在山中。位正遥望，曾多次在深夜浮现的过往再次涌上心头，——那穿胸一剑；羞怯可爱的笑容；迎风飘来的长发；学妖文时认真的眼睛；水潭下大胆的告白。

这一切，让他眼眶湿润。

她还好吗？还有那个总是叫自己‘坏人’的人。

位正决然转身，向灵隐峰飞去。他现在还不能主动去碧海峰，在没有能力接住静远的剑以前都不能去。

灵隐峰的积雪未化，只有道路被清扫出来。位正突然想起第一次来灵隐峰的情景，那是黄昏时候，树木青幽，群鸟归巢，山林幽静深远。如今灵隐峰白雪皑皑，树木顶梢的积雪时不时簌簌地落下，鸟雀轻鸣，别有一番韵味。

位正回到居住的小院，开门，见院里的雪被扫干净，堆在桃树下。大虎卧在他的门前。魏宗正在院里，似乎等着他回来。

两人相见，心里各自涌起暖流。

位正连忙行礼。魏宗搀起，仔细打量他——与原来相比，位正细嫩的脸变得结实，棱角分明，眉宇间多了一抹深沉。

位正也细看师兄——他的头发依旧稀疏泛黄，鹰钩鼻子，灰瞳孔，胡渣凌乱，眼里多了些沧桑。

位正道：“师兄，我带了好酒。寒风飒飒，咱们煮酒相谈。”

魏宗道：“甚好。”

大虎听到动静，眨眨惺忪的眼睛，摇摇头，打个哈欠站起来。见是位正，澄黄的眼睛立刻露出亮光。它踮步跑到位正身前，挺着身子在他身上拱来拱去。

位正高兴，把它的头抱住，将它的皮毛拨的乱颤。

一人一兽亲昵良久才分开。小白蝠兴奋地抖开翅膀，一个飞掠，稳稳停在大虎背上。大虎见是自己的亲密挚友，立时欢快得跑起来，带着白蝠在院中到处逛，似乎在讲述挚友离开的这些日子，它在这些地方都做了什么？也可能是重温原来的时光。

次日夜里，众师兄弟齐聚三清圣殿。大殿中央的位置空着，因青松正在闭关。药斌的资格最老，负责组织这次的年夜会。

位正见师父不在，心里失落不已。

此次年夜会因为没有青松，会上的仙家道气淡去，师兄弟间谈心，多出许多温情。位正跟师兄们讲说了自己的情况，众师兄高兴，表示攻打两大世家时若是需要，会鼎力相助。

众人畅谈，至天晓方散。

三日后，位正又要离去，魏宗相送，大虎十分不舍。两人两兽走出山门，魏宗看着位正良久，只道一声：“保重！”位正哈哈一笑，道一声：“再见！”转身欲走。大虎着急，跑来叼住他的衣袖。位正知道它的心意，摸摸它的头道：“你身躯太大，带着不方便。回去好好修炼，等有一天能变换身形，再带你出去玩耍。”大虎似听懂了，垂头丧气回到魏宗身旁。位正看着师兄，又道一声：“再见！”冲天而起，消失在苍莽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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