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是怎样的?
当看着她闭上眼,艳红的血侵染过娇柔的脖颈,侵染过白色的孝服。他血液沸腾,脸色涨红,疯狂的情绪盖过理智,不顾一切,催动人皇印迎刀而上。
刀与印相碰,轰然一声巨响,玉京殿瞬间被掀去一角。
“天印!”李干迎着灵力迸散的余波,使出人皇印蕴藏的神通。
苍穹之上,狂暴的闪电凝做一方雷印从天而降。
黑衣人惊叫一声,想要躲避却被雷印牢牢锁住。不得已,他持刀硬接。
又是一声巨响,玉京殿顶整个被掀飞。
黑衣人披头散发,衣服碎成破烂的布条,从天而落,狼狈不堪。
“地印!”李干瞪着涨红的眼睛,双手快速结印,冲人皇印打出。
霎时间,玉京殿大地颤动,现出四条土龙,摇头摆尾,行动时带起泥水草木,张牙舞爪,从四面袭向黑衣人。
黑衣人料想李干身为道门门主的亲传,修为定是不弱,但没料到他这样凶悍。面对生死危机,黑衣人大喝一声,运起全身法力,化作一道黑色旋风,瞬间砍出上万刀,形成一个球形刀罩。刀罩飞速旋转,卷起玉京殿散落的建材,横冲直撞,袭向北面的土龙。
土龙见刀罩携着无匹威势杀来,怒吼一声,抬起两爪迎上。
“轰隆!”土龙的双爪爆裂开,泥土、沙石,四散飞溅。
土龙摇首怒吼,失去双爪的疼痛没让它畏惧,反而激起它的悍勇。它剩下的三只爪子在地上一蹬,猛然冲到刀罩前,用身子将刀罩紧紧缠住。
黑衣人见状,以精血为祭,激发神通威能。刀罩放出万道寒光,在龙身中急速转动,斩出无数泥沙碎石,眼见要将土龙斩断。
这时,余下的三条土龙奔腾而来,一齐用身子将刀罩缠住。刀罩被勒得‘咔咔’作响,但依然未破。黑衣人以精血加持,刀罩越发威猛,竟要斩断四条土龙,脱困而出。
李干的嘴里发出‘呵呵’的怪笑,眼睛通红,神情疯狂。他两手在胸膛一拍,吐出一大口鲜血,而后两手飞快结印打进血中。红色的血承载法印,竟散出蒙蒙的金光,被李干用手一引,融进人皇印中。
人皇印本是橙黄色,此刻带着丝丝的血色,更显精美,威能更盛。
“去死!”李干恨骂一声,手指对着即将脱困的刀罩点下。
霎时,四条土龙齐发出深沉的怒吼,尾巴嵌在一起,龙身对着刀罩猛然绞下。
“咔嚓”,像冰层裂开的声音。
刀罩破裂。黑衣人被绞成碎肉,丝丝的血从龙身钳合处流出。
土龙融进大地,留下满地散落的泥沙、草木、碎石。李干收起人皇印,失神打量四周。玉京殿破碎,散落的建材刚才被刀罩卷起,被土龙绞成了碎末。而父亲的棺椁,那个摸不透的女人,也消失不见了。
似乎一切都是一场惊心的噩梦!
“轰”,银色的电芒划破夜空,一声雷响,惊动失神的人。
李干望向玉京山外,一道百丈身影从山中纵起,三头六臂,持着三杆大枪,正是位正。
玉京山的战斗已近尾声,道门弟子对来袭的人马渐渐形成围杀。
与位正大战的黑衣人看到玉京殿的动静,知道同伴失手,又见现在的局势不妙,心生退意。
黑衣人已多次将位正从天空斩落,却不能杀死他,反而被位正缠住。再次见位正从山林纵起,黑衣人并未急着进攻,反而劝说道:“我杀不死你,你打不赢我,不如就此罢手?”
“不行!你杀不死我,但我能杀死你!”位正的衣服碎裂,沾着泥水杂草,像一个跌倒在雨中的落魄乞丐。他的头发蓬松老是晃动,干脆拔下挽发的木簪,把满头黑发披散在肩头。
黑衣人冷笑道:“你除了皮糙肉厚力气大,还有什么能耐?”
位正收起三头六臂和法天象地神通,正色道:“我常受天雷击打,今夜见阴云密布、电闪雷鸣,悟出一道神通,名为惊雷,请指教!”说罢,将长枪抛入空中,霎时间隐没无踪。
黑衣人见位正没有兵器,想要持剑杀他,却被空中一道杀机锁住,未敢出手。
三个呼吸之后,黑衣人四周出现层层黑云将他围住,他心有疑惑,持剑劈向黑云,黑云裂开一条口子复又合拢。
“故弄玄虚!”黑衣人看不出黑云有何奥秘,便不管不理,反而持剑飞向位正,要取位正性命。
正在这时,云层似积聚到极限,相互涌动摩擦时,一道闪电乍现,击向黑衣人。
黑衣人假装要杀位正,实际上谨防着长枪,此时电光飞来,持剑便斩。他早有防备,一剑斩中闪电,发出一声轰响。
闪电过后,竟还有一道炙炎袭来。
黑衣人出剑再次斩灭炙炎。
炙炎过后,天空一道流光划落,却是如意盘龙枪袭来。
黑衣人大吼一声,猜‘事不过三’,认为这是位正最猛烈的攻击,因而运起全身法力,对着划落的流光奋力斩下。
“轰”,剑与枪的撞击声,和雷响混在一起,震人耳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