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尘子看向静远，沉声道：“师妹，你心魔太盛，已到了走火入魔的边缘，当万分小心。”

静远面色恍惚，神情萧索，起身冲碧尘子拱拱手，看了一眼位正，带着风灵直接离开了三清圣殿。其余诸人见事情已经定下，也拜别碧尘子，各自回峰。

······

明月城是拜月国的都城，城内有一圣地，处在城中心的一棵千年老槐之下，为一口大井。此井不知深浅，井口直径一丈三尺六寸，三百六十度照映天上明月，故称月亮井。每逢中秋佳节，百姓云集，设摆香案，罗列供果，争相祷拜。平日，也有人来许愿礼拜，但人数极少，稀稀拉拉的。

近两日却出了一件怪事，明月城中来了两个道人，自称从中原灵秀山来，修得无上妙法，特来普救世人。两人都中年模样，乍来城中，直奔明月井，立于井边宣讲大道。每次讲完，抛纸鹤以为天意，若纸鹤落在哪个听众的身上，便送一粒灵丹。若那听众有些病症，吃了灵丹，三日内必定见好；若无病症，吃了灵丹，精神倍增，有用不完的力气。一时之间，百姓以为二人乃神仙降世，云集于井边，听讲大道。

这二人容貌相似，一个面色微黑，气度沉稳，穿一身灰色道袍，没有左手小指，正是张锋。另一个面色白皙，长得干净，穿一身白色道袍，亦没有左手小指，正是张进。二人自南方来，飞遁了二十余日，到这明月井边讲道，非突发善心，而是要图谋一件大事。

他们讲道的事传得极快，不过三日，被皇宫中的皇帝载奇听着，认为他们妖言惑众，要斩他们的首级。当时皇后董氏在旁，劝道：“陛下龙体有恙，何不召二人进宫，试一试他们能不能治好您的病症？若能，皆大欢喜；若不能，杀之不晚。”皇帝载奇听了，觉得有理，遂宣二人进宫。

载奇年纪三十六岁，常年沉迷酒色，至今已经脱相，看着三分像人，七分像鬼。因疾病，已卧床多日，朝中事务全由董后打理。如今膝下只有一子，是董后所生，年仅八岁，名为载敬。他的病症经太医及国内名医多次诊治，无丝毫起色，本已灰心，只等着死。没想到皇城突然来这两个奇异的道人，传说有神仙妙法，又经董后的话语撩拨，心又生出治愈的希望，竟强撑着起床，要在文华殿召见二道。

文华殿内，载奇高坐于御座之上，董氏在旁相陪，用珠帘遮身。帘外，宫女太监列于两旁，二道站在殿内。载奇透过珠帘细看二人，见他们面容相似，一个面皮白净，眼睛在殿内乱瞄，行为轻浮；一个面皮微黑，眼睛看着珠帘下的地面，沉着稳重。

看了一会儿，载奇问：“见了朕为何不跪？”

张进笑道：“我二人自幼学习仙家妙术，只拜天地、拜神灵，不拜凡夫俗子，万望见谅！”

载奇闻言，大怒道：“尔视寡人同凡夫俗子，真是该死！——来人，将二人拖出去斩了。”说完，咳嗽不止。董氏忙为他抚背平喘。

这时，殿门外进来两个侍卫，二话不说来拖张锋、张进。二人冷笑一声，使个千劲坠法，任他们拉扯。那两个侍卫怎么拉扯得动，于是又叫进四人，亦搬不动，摇不倒，挣得六人‘呀呀’直叫。

董后见了，心中大奇，轻声道：“停手！都退出去。”

她的声音带着三分威严七分娇媚，张进听了，心肝一跳，两眼立时放出两道精光，直直望向帘内。不知看到什么？他脸色一呆，转又露出饥渴之色，咽下一口唾沫，又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六名侍卫退出大殿，载奇的咳喘也平复了，又看向二人，见过他们的手段，知道有些本事，不怒反喜，道：“刚才听你······”说到半截，又咳嗽起来。没法子，只好对董后说：“你帮我······帮我问吧！”

董后答应一声，轻启玉口，问：“刚才听你二人言‘自幼学仙家妙法’，不知是何妙法？请施展一二，让我和陛下开开眼界。”

张锋、张进闻言，齐齐一笑。张锋想施展神通，不想张进抢先出手，只见他呵呵一笑，右手展开，手间放出蒙蒙白光，眨眼间生出一只彩色鹦鹉。鹦鹉轻叫一声，摇身展翅，在大殿飞动，带着蒙蒙彩光，如梦一般美丽。

载奇和董后看着，惊异不已，齐声叫好。

张进得意微笑，看向珠帘内，眼露淫意，用食指射出一道白光点向鹦鹉，鹦鹉立时化作一只小猫落在地上。小猫通体雪白，眨动一双大眼睛，竟跑到珠帘下，用头拱开了帘子，跑到董后脚下，用身子蹭她。董后喜爱，伸手把它抱起来，又摸又捏，还用小嘴亲了它两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