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衡拉住恒多谦没有动,在原地观察。两个家伙相视一笑。
刚才过春秋透露的规则里,并没有提出到达石碑的先后顺序会影响最终的结果。
那自己为何还要冒动?
先让天下道友且试试这趟路好不好走。
毕竟嘛,总有人在情况很模糊时仍然按耐不住想做第一人的想法。
只见远处有人蠢蠢欲动,原来是一名腰悬长剑,儒生打扮的清秀男子将要行动。
商衡望过去,其身上的儒生衣袍早已破旧不堪,零零碎碎的补丁在这片光明的小世界中显的很是寒酸。
但儒生的眼睛很清亮,里面散发着光芒,清秀的面容有着对于命运的不甘。
在众人的注视下迈出了第一步。
说实话,商衡很佩服这种敢为天下先的人,但却不会成为这样的人。
谋定而后动,而非不动。
儒生一步迈出,正要走出第二步。却眼神突然迷离,始终迈不开下一步。
众人注视着,纷纷暗自猜测。
似乎想到了什么,清秀儒生挣扎起来,眼中恢复了一丝理智。
原本清秀的儒生脸色血红,手掌绷紧的如同鹰爪,其上的青筋暴起。
连着迈出了三步。
他真的很渴望成功。
五岁丧父,自幼和母亲相依为命。
多年来的岁月里,试图考取功名改变命运,却屡次失败。家里所剩不多的积蓄也消耗殆尽,
乡里的人嘲笑自己无用,母亲却从来没有抱怨过自己。
仍然一如既往的艰难谋生,艰难的与自己合力凑够了一次次的赶考费用。
结果却一如既往的失望,据说京城那边每次科举的结果其实提前早就安排好了,想到这里他又握紧了拳头。
他真的很渴望改变命运。
命运啊,他真的很想握住命运的喉咙一次,杀死命运一次。
这次出发前,家里剩余的资产全部被母亲变卖。只是为了路费而已,不然自己早已饿死在北上的路途中。
已经没有回家的路了。
秋天的时节,故乡的雨凄离迷梦,洒在身上的感觉真的很美好。
可惜,就是那里的人不太行。
想着这些,他已经走出了两丈远。
额头上的汗珠滴在这片土地上,他手中的青筋早已暴起出来。
“这一次,也必须要尽力啊。”
儒生颤抖着拔出了腰间悬挂的剑。
众人才注意到——儒生的腰间竟然是一把木剑。
是啊,路费都需要变卖家产,又哪里有银两买真正的剑呢?
儒生穿着破烂不堪的衣服,持着腰间的木剑。坚定的向前走着。
剑虽不锋利,心却有愚公移山之坚。
大道如青天,我何不能出?
像是有一道道看不见的刀刃在他的身体上留下伤痕,鲜血在身体间留里出来。
又近了一些,还有五步。
未终朝视线逐渐模糊,步履逐渐蹒跚。
原本破烂的衣服,此刻更是只剩下几块大布遮住身体。
在这片光明的小世界里,他真的显得很寒酸。
“大道如青天,我何不能出?”
一声呐喊,他挥动着木剑前行。
不是为了创造什么传奇神话,他只是想让家中的老母在风烛之年有一个像样的归宿。
有剑气冲出,他喷出鲜血倒在石碑了七丈之后,通过了考核。
但鲜血淋漓,伏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过春秋大袖一挥,未终朝倒下的躯体消失不见。
“他奶奶的,我咋没听说以前考核会死人啊?”恒多谦看着商衡说道。
“看起来还真艰难,石碑十丈之内一定有特殊的幻术或者法阵,那个家伙意志坚定,做到这个程度很不容易了。”商衡想着未终朝倒下之前的坚定背影,推测说道。
想着刚才儒生倒下的场景,二人都没有言语。
江湖上,哪个江湖儿郎没有自己的苦衷。
每个人都有自己坚持的理由,自己可以不理解,但是不能嘲讽他人拼去性命也要守护的坚持。
虽然不知道儒生为何而坚持,但愿意为此而付出生命,二人自然有一份敬重。
血淋淋的教训就在眼前,二人都没有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一丝一毫的怯懦。
追寻更高的层次,总要付出代价的嘛,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白嫖。
世界,危险与机遇时刻都可能交替着二八开。
“大道如青天,我何不能出?”商衡细细念着刚才儒生倒下前的最后一句话。
“很多钱,该咱俩上路了!”
“行,等下叫我大哥,我可以让你躲在我后面罩着你!”
二人同时迈开步伐,并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