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聂苏？”杜子规看着聂苏发怒的样子，突然觉得有一种想要转身逃跑的感觉。</p>

“干什么？”聂苏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一边瞪着眼睛看杜子规。</p>

“那个……”杜子规后退一步，咽了一下口水，“你……你冷静点儿？”——用的是商量的语气。</p>

“我不冷静！”聂苏一拳打向墙壁——杜子规惊恐地看到那块被打的墙壁掉下了几块墙皮，甚至能够从聂苏的拳头下隐隐看到有红色的砖头了，“你让我怎么冷静？这是什么‘上头’？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什么叫‘尽快结案’？什么叫‘以免夜长梦多’？”</p>

“呃……”杜子规掸掉了身上的墙皮。</p>

“拿着纳税人的钱，竟然有这样的想法？！”聂苏接着捶墙，“竟然敢有这样的想法？！”</p>

“……”杜子规摆出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拼命地点着头。</p>

“我不管了！”聂苏说了一句，转身就跑。</p>

“诶？聂苏？”杜子规缓过神来的时候，聂苏已经跑得没影儿了，“聂苏？怎么了？你去哪里？”</p>

……</p>

经过几项重要的检查，李哲然和李哲宇兄妹的病情基本已经查清楚了：哲宇患有特发性肺动脉高压合并马凡氏综合征，而哲然则是成骨不全症、白化病、遗传性共济失调三病缠身。负责检查的医生看着他们两个人的检验结果，不禁摇了摇头——这两个孩子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啊……左残阳道谢之后，拿着两人的化验单和检验结果回到办公室。</p>

“医生……？”看到左残阳双眉紧锁地走回办公室，一直和两个孩子等在那里的李孝涵连忙抬起头，“哲宇和哲然他们两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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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原先预想的差不多。”左残阳没有详细说明，只是淡淡地回应了一句。</p>

“那……”李孝涵焦急，想问但是却不敢问，“那……”</p>

“我们会尽力的。”段成岩连忙接话，“现在您需要做的，就是尽量配合我们的工作。”</p>

“好，好的！”李孝涵马上点头，“需要我做什么都行！”</p>

“成岩？”左残阳抬头看了一眼段成岩，后者马上会意，对坐在那里的两个孩子说：“哲宇，哲然，想不想去参观一下整个医院？我们这里有儿童乐园呢！”</p>

“儿童乐园？”小小的哲然马上提起了兴趣，“在哪里？”</p>

“就在楼下。”段成岩笑眯眯地回答，“想不想去看看？”</p>

“想！”哲然脆生生地喊了一声，然后拉起了旁边哲宇的手，“我们去看看好不好？”</p>

“……”身材高大但是却异常腼腆的哲宇并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然后就和哲然手拉着手，跟着段成岩去楼下的儿童乐园了，现在，左残阳的办公室里只剩下了有些紧张的李孝涵和低头在书写的左残阳。</p>

“我的办公室在办公楼的最顶层，”左残阳对一旁有点儿拘谨的李孝涵苦笑，“所以不管是什么地方，都是在‘楼下’。”</p>

“……”李孝涵点点头，没有说话。</p>

“能和我说说……你的故事吗？”安静了一会儿，左残阳低声问。</p>

“什么？”李孝涵惊愕了一下，抬起头，不解地看了看左残阳。</p>

“也许是我的行医时间太短，也许是我们医院的资料库储存量太少，”左残阳平静地说，“但是，在我见过的这么多病历和疑难杂症中，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会同时患有这么多病症的，虽然哲然和哲宇是同卵双胎，遗传度可能会高一些，但是这样的病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所以，我意识到不能光从孩子身上找原因，而是应该从……”说到这里，左残阳抬起眼睛，直视李孝涵的双眼，“应该从孩子的双亲的身上找到原因。我说的对吗？”</p>

“……”李孝涵犹豫着，并没有出声回答。</p>

“有什么样的悲痛经历，会让你想要隐藏这样的事实？”左残阳缓缓地问。</p>

“……”李孝涵坐在那里，双手搓着衣角，眼中有泪光闪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