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人类开始学会使用工具了，不需要再纯粹依靠这种感官了？就像是绝对音感那样。”</p>

“确实这是一个原因，或许也是最重要的一个。但那不是全部。”穹乃先是点了点头，接着却又摇了摇头。“感官是外在刺激的由来，外在刺激可以改变人格。这是最基本尝试。但是，如果是深度联动的感官，当事人会有什么样的体验，什么样的负荷，你们有想过吗？”</p>

她慢慢地看向立木。就连她自己，也是在了解到立木的能力背后的真相的时候，才明白那是一种多么可怕的馈赠。</p>

“声音将带来撕裂皮肤的触感，气味会侵蚀眼睛的每一处，颜sè将摧垮所有的音节……”她放慢了语速，“人类之所以没有演化出这样的能力，还有一个原因是它超出了人类的负荷。婚后同学，并不是所有的能力者都像我们一样。安全的能力开发曾经经厉过痛苦的尝试。某些错误的，不该被发掘出的能力在当时是没有被意识到的。”</p>

这并非开发本身的安全xìng不足，而是这一种能力本身对于当事人来说，是一种超出他们负荷的灾难。立木薰的能力开发，就是这样一个成功的错误。</p>

立木薰的xìng格中这样的一面完全是可以理解的。外在的刺激会塑造人格，对于她来说，外来的刺激未免太过强烈了。</p>

“如果是立木小姐，我想就算xìng格有些问题也可以谅解。”</p>

“我们的小公主，你既然知道我的能力，那也应该知道你们的悄悄话对我来说就像是看眼前的东西一样清晰？明知如此你还说我坏话？”</p>

立木中断了和负责人的交谈，转向这边说。</p>

正像她所说，她看得见、闻得到、触摸得到甚至品尝得到穹乃她们的话。从她们交谈的第一句开始，信息的所有内容就通过一切的感知方式被她接受。</p>

甚至，连她们情绪波动，也能够像sè彩一样清晰。</p>

“我知道。无论如何，你都是值得尊敬的人。这可不是说坏话，我不想别人误解你。”</p>

立木轻轻哼了一声，没有接话，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p>

“那个，对不起……我失言了。”</p>

婚后光子深深地向她鞠躬致歉。以立木薰连情绪都能够多少看出一些的能力，自然看得出她完全是出于真心实意。</p>

“没事，这能力对我也有好处。至少我不用担心被读心能力者盗取灵感。”</p>

“？”</p>

这看上去好像是完全没有关系的事，可立木却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p>

“要是哪个读心能力者想要阅读我的记忆，首先就会将我的感官记忆一起阅读。我可不认为那对于普通人来说会是一种愉快的体验。”</p>

她甚至耸了耸肩膀，一脸的无所谓。</p>

虽然某种程度上算是苦中作乐，不过她说的确实是事实。她的能力所带来的感官刺激无时无刻不在，因而她的所有记忆都混杂着这种极端的感官刺激的印记。她有自信就是是常盘台那个LV.5jīng神系能力者也不敢读取她的记忆。这是她这两年时常往常盘台跑的过程中反复确认过的。</p>

“……”</p>

这难道可以算是一种好事？在场的女孩子们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p>

“不过我们的小公主。我要真正意义上‘看出’某个人的情绪sè彩，至少需要那个人在我能够看见的范围。也就是能够获得信息最远途径的视觉。jīng神系的能力者好像没有这个先决条件。你知道jīng神感应之类的能力有没有什么限制？”</p>

“立木小姐，为什么要问这个？”</p>

“不是我。”立木做了个无奈的神情，“是有人想要传达信息给一个不知道在哪里的对象。”</p>

“那应该做不到。虽然jīng神感应类的能力者似乎连一个念头，一个想法都能够了解，能够传递。但在理论上，那并非全无限制。读心和传心都是指向的，没有特定的对象是无法成立的。是这样？”穹乃转过头去问美琴等人，得到了她们一致的答复。虽然她们都说不上原因，穹乃却多少了解一些：“从理论上来说，这其实和我刚才和御坂同学说起的量子加密术出于同一个原理。jīng神感应类的能力同样可在物理上被视为信息的传递，这就使得它要受限制于不确定xìng原理。那么，观测就不能是单方面的。如果不知道对方的观测方式，自己也同样不能确定信息，因为信息在观测前是不确定的，而一旦观测之后纠缠态也就破坏了。所以只有一方得知另一方已经进行了测量，才能够得知另一方的信息究竟是什么。所以所有的心灵感应类能力都有一个共同的原则，它必然是指向的。如果对象不明确，任何jīng神感应能力者都无法传递出任何信息。”</p>

她曾经耗去了大量的时间去了解这种能力，那是因为她曾经一直抱有一种希望。她有一个失散许久的友人，就拥有着这种能力。她曾经一度寄希望于友人的jīng神感应能够帮助对方找到自己。直到后来从物理理论中发现了这道不可逾越的障碍。</p>

这是一个让她失落了许久，甚至一度有些许消沉的答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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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这里先根据农药的说法，解释一下量子加密的问题。本章另一个重点，也就是量子信息传递有部分剧透的可能，所以暂时放着等之后再说明：</p>

假如我们用光子发shè信号，光子分别蕴含1和0的信息。我们知道，根据量子力学，在接受方进行测量之前，光子信号只是0和1的叠加。所以如果接听方设置了错误的偏振，他得到的有时会是1，有时会是0。并不能保证两边相同。</p>

好，当发送信息的时候，发送方只告诉接收方偏振设置，而不告诉他发送了什么数据位。然后接受方就只保留他们相同的数据位。这样一来就有意思了。</p>

如果有人窃听，就必须截获发信方的光子。问题是，窃听方并不知道发送方的偏振，他只能猜。那么很显然，他有一半的概率会猜错。结果就是当接收方收到信息时，就算他的设置和发送方相同，得到的也有50%的概率出错。于是，当接收方和发送方比对的时候，会发现序列是不同的，这样窃听行为就被发现了。</p>

之前有一章，某人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而被发现的。不是她的黑客技术不够高，而是因为这是从理论上就无法逾越的障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