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跑到我爷爷身边,仔细打量着他,穿的和其他人也没什么区别,一件不知道什么兽皮做的皮草背心,看样子也属于他们中普通的一员。
爷爷拉着我的手,感到很惊讶:“小清,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说:“您先告诉我您怎么在这里?您没有家吗?我奶奶烧给你的别墅呢?你没收到?还有lv、爱马仕、奔驰轿车。我们给了您那么东西,您怎么还在这里干苦力?”
爷爷叹气道:“别提了,都被人抢了。”
“什么,这都有人抢?这九幽还有王法吗?”我义愤填膺地嚷,“别人抢你的,你就不会去抢别人的吗?”
爷爷急忙说:“这可使不得,做人但求问心无愧,做鬼更加要坦坦荡荡,这样才能修一个好来生嘛。”
我怨恨地看了阿九,我觉得作为九幽的高层、未来的决策者,他有必要反省一下现行的体制,简直漏洞百出。
“你这样规规矩矩,九幽王会给你发奖章吗?我跟你说,无论人间还是阴间都是钱在说话!”
这话是故意说给阿九听的,我就要他听得刺耳,觉得脸红。
阿九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不好意思:“这事你们也是有责任的。在九幽要领到阳间烧过来的东西,烧这些东西的人必须相当诚心才行。只有百分百的诚心,才能让阴间的鬼魂感受到,然后去领取。一旦不诚心,阴间的鬼魂就无法感受到,没办法领取。那么浪费了也太可惜了,九幽的法律就允许那些没有住房,没有收入的野鬼代其领取的。毕竟人间都有劳保,阴间也不能说看着一群没有收入的鬼魂不管是不是?”
我说:“所以你们就让他们去抢别人的东西当你们发的劳保?没听过这样的强盗法律!还有,我们怎么就不诚心了,知道为了做这些东西,我们一家花了多少心思吗?”
关键还有钱,那几个跳大神的老头和老太,每人收了一个三百块钱的红包。结果到头来为他人做了嫁衣。这事落谁身上都不平!
阿九说:“说了必须相当诚心,只要有一点敷衍,领取者就感受不到,或者感受到的时候已经迟了,东西已经被别人领了。你好好想想,你们烧那些东西的时候,是百分百诚心的吗?”
我仔细想了想,好像是有那么点不上心。奶奶让我叠金元宝,我还挺不乐意,觉得就是一堆纸而已。爸爸也发表议论,说这不过是做给活人看的,其实跟死人没什么关系。除了我奶奶,我们一家几乎都当成一个任务在做,因为别人家死了人都这么做,于是我们也这么做了。
我歉疚的看着爷爷,我可怜的爷爷,生前老实巴交的为儿为女一辈子,死后还没享到什么福。
爷爷则很钦佩地看着阿九。
看来我在九幽之所以蹦子没有,主要因为诚心的问题。回到阳间,我一定先在九幽开个户头,然后诚心诚意把钱存进去。不知道九幽有什么理财产品,我可以试着买一点。还有股票,回去之后就买一支股票的话,等我死后,就算做不成地主老财,奔个小康应该是没问题的。
以前在网上看到一个笑话,某人某天心血来潮花了三万块买了一支股票,当时一高兴,觉得请哥们喝个酒。结果酒过三巡,带着点醉意,和邻桌的人打起来了,一不小心把人打了个半身不遂,坐了十八年牢。出来后,急忙跑去检查自己的股票,发现自己赚了三百万,一高兴,脑淤血犯了,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
于是大师总结出一个道理,买股票,整天盯着那些花花绿绿赚不了钱,就得买了后,不去管,十八年后肯定赚。
我估摸着,我这次如果能顺利回去,活个十八年应该不成问题,所以奔小康应该也不成问题。
爷爷看着阿九问我:“小清啊,这位是?”
我这才想起还没给他们做过介绍,于是一一做了介绍,但关于阿九和桃仙的身份却没有说明。因为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在这地方由谁当家作主,怕说多了害人害己。
爷爷目光突然落到了我的肚子上,显得无比忧伤:“一尸两命?”
我急忙否认:“不是,这是胀气。”
“胀气?”爷爷显然不相信,也是,谁胀气胀这么大肚子。
我正苦恼怎么给我爷爷解释我这大肚子,有人走过来,看着我,问我爷爷:“老言,这是谁啊?”
爷爷乐呵呵地说:“我孙女,言清。小清哪,这是你孙爷爷,叫孙爷爷。”
我心里挺不乐意就这么冒出来一个孙爷爷,但此时也不好得罪人,于是眼睛含笑,甜甜地叫了一声:“孙爷爷。”
“唉,真乖!”
我听着很是别扭,觉得自己跟三四岁的小孩差不多。
孙爷爷可不这么认为,估计没当爷爷好多年了,忽然有了这么一个孙女,很开心。当即从竹篓里翻出一株开着七彩小花的绿色植物给我:“拿着,算是我给你的见面礼。”
我拿着这株绿色植物很尴尬,难道要我带回去种盆栽?样子倒是很好看,只是路途遥远,估计拿到人间也只能当标本了。
我还没开口,我爷爷就马上替我不好意思起来:“老孙,这怎么行,这七彩珠是最珍贵的,你这一天才得了这一株。”
老孙说:“我见这孩子就喜欢,更何况凭咱俩的关系,一株七彩珠算什么?”
我爷爷马上说:“还不快谢谢孙爷爷。”
我也不知道这七彩珠到底怎么珍贵了,但看我爷爷这么激动,估计这东西很值钱,先谢了再说吧。
“谢谢孙爷爷。”我朝着这位慷概的孙爷爷鞠了躬。当然因为肚子原因,这躬鞠得不太认真。
我身后的桃仙,一听说七彩珠,一个箭步窜到我面前,把我手指的东西夺了过去:“七彩珠,这里居然有七彩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