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新婚燕尔(1 / 2)

 这一天,天气晴朗,几朵悠然漂浮的白云之下,忽而飞过一群燕子,时而成s,时而成B,正如趴在凉亭中满脸郁闷的新郎官陈清陈大人一般。

要说四月初一,在这一年的黄历上绝对是个好日子,可在现代人陈清看来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四月一号?怎么能放在愚人节结婚,这、这还像话嘛!还不如直接定在四月五号,清明好坏是个正经日子,这愚人节成何体统!

汉朝婚礼遵循周礼,婚服为玄色(黑中扬红的颜色)。陈清穿着套陈登特别派人赶制的婚服,很是郁闷的趴在凉亭上,郁闷不已。

“大哥,你怎么还在这儿呢!”

陈登找了大半天总算是把陈清给照着了,结婚当天新郎不见,那可是要闹天大笑话的。身为男方家属一边,陈登自然不会想看到这等糗事,急得是满头大汗。

“跟你说了你也不会懂。”陈清没好气的耷拉着脑袋随便应付了一句,随后起身伸了个懒腰,很是郁闷的看着天空中的燕群,苦笑道:“人都到齐了吧,那出吧。”

言毕,与陈登一道并肩走去,脸上的笑容要多苦涩就有多苦涩。

方一步入内堂,却见糜贞早已在哪儿低屈膝。娇羞的容颜配之精巧的五官看上去楚楚动人,淡淡的胭脂抹在脸颊两侧,几缕青丝微微盘起,尤其是当她脚步声后,羞喜的回眸一笑,直接让陈清心里的那抹郁闷彻底烟消云散。

能有如此佳妻,夫复何求?陈清跪在了她的左边,偷偷用手握着了她的小拳头,温柔的朝她一笑,表达自己的爱意。

时近黄昏,陈府大厅之内是礼乐相和,锦绣霓裳,但凡前来参加之宴客,衣着必是较为鲜亮,示意庆祝大喜。

高座之上,年过四旬饱经沧桑的陈母,这一日看起来甚是幸福,被岁月刻画的脸上洋溢着种自内心的欣慰。一个人抚养孩子十数年,为的便是这一天的到来,如今膝下独子已为城内高官,又可取大户人家为妻,让她这做母亲的如何压抑的了心中的欢愉,竟是忍不住眼角泛起了阵阵微光。

糜贞的父亲过世的早,位于高座的乃是其兄糜竺。长兄为父亘古有之,见妹妹找到了值得托付终生的人,做哥哥的心中有些吃味的同时,亦是感到很是欣然,脸上满载着喜悦。

“时辰到,行醮子礼。”

来贺诸官员内,有一名唤朱林之人口条较为清晰,声音清澈,这司仪的工作便落于他的肩膀之上。

随着他的一声高喊,陈母端起桌上的水酒,喜极而泣的走到了陈清小两口面前,将酒杯递与了他,笑道:“你父死的早,这杯酒便由娘替他交予你,希望你以后好生照顾贞儿,莫要让她吃了亏。”

陈清心头有些触动,同样的感到了一股浓烈的亲情,接过酒杯后一饮而尽,郑重承诺道:“清尚存一天,便会让贞儿有一天好日子过。此生若为此誓,天神共灭。”

“傻孩子,说什么呢!”陈母责怪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又看了看挨在他身旁跪着的糜贞,满意的笑了笑,牵起她的小手,道:“贞儿,这孩子做事没个分寸,将来你可要好好管管她。”

兴许是因为糜贞父母双亡,而陈母又膝下无女的缘故,不像现代,儿媳之间常常容易出现间隙,糜贞与陈母第一次见面时两人便相处的很是融洽。

“送贽礼!”

朱林又是一声高呼,随后将案几上的一尊铜雁交付给了陈清。

贽礼是指拜见时赠送父母的礼物,而女婿以雁为贽礼,是表示今后对新娘要诚信和尊重。

陈清郑重的捧起铜雁,徐步走到了微笑不语的糜竺面前,将之交予了他,承诺道:“清此生定与贞儿白头到老、共谐连理,唔,只要我有一口粥喝,绝对能让她吃到热饭。”

在这紧张万分的时刻,早早想好的台词早就被陈大官人忘了,憋了半天才憋出了一句现代化的口语来。不过倒是因为形象有趣,引得所有人一阵哄堂大笑。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此诗摘于《诗经·周南·桃夭》,是当代祝贺新人之时常用的诗歌。以朱林较为爽朗、动听的声音抑扬顿挫的念诵出来,也是很有味道,让陈府上下的喜庆气息越浓厚。

随之陈清与糜贞相视柔情一笑,牵起了红巾,徐徐走至早已人满为患却为两人开出一条小道的花园之中。

“赞者入席。”

陈母与糜竺闻言互相点了点头,面带微笑的移步至花园,坐于中席之上,随后将酒倒入空杯之中,静待二人入席。

汉族传统礼仪非常强调洁净,而所谓的沃盥礼,是指伴郎(古人称御)、伴娘(媵)分别为入席前的新娘、新郎浇水盥洗。由于小陈登年纪尚有,陈清的伴郎便落到了廖化的身上,原本看似粗狂豪迈的廖大将军经过一番精心打扮,倒也显出了几分文气,看起来还算俊朗。而糜贞的伴娘,则是陈清等人从未见过的一女子,身材匀称之外,容貌也算清秀,甚是惹人眼球。

再次敬过两位高堂,朱林再次笑道:“行同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