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我相信你应该搞定了你的对手。当然，如果你同时没有让魔域被开启，那就更好了！”

看到老爸日记里的这句话，汪东阳不禁自嘲般地笑了笑。

他似乎看到，对方正站在自己的对面，脸上挂着略显失望的微笑。

“如果没有的话，也没有关系。只是，你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

在文后，汪伟写了很多他所知道的、有关‘屠魔匕首’的使用方法。尽管这些，他儿子已经听过n遍。

“好了，爸。”汪东阳合上日记，低声自语，“现在，你不用做我的保姆了。”

因为到这一步，他所了解的，不比自己的父亲少多少。

不过，他不知道，叶曳也偷偷看过了这本日记。虽然只有几页，但对女孩而言，却好比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门。

只是面前，充满了血腥和灰暗。

叶曳原本以为当前已经进行到最后的收尾工作，没想到，现在是重新开了个新剧本。

而且，她还看到了自己不知道的那行字：

“当找不到母体，却被‘影子’军团重重包围时，我的建议是，你可以将匕首插进自己的心脏”

“尽管你会非常痛苦，流很多的血，并有一半的几率在拔刀后死掉，但这可能是你们整个团队生还下去的”

“不应该是这样的”

叶曳眼角里已经蓄满了泪水，不明白为什么最后的一切，都需要让汪东阳来承担。

她见到对方承受了太多痛苦。比如在救自己时用手挡住了科尔的刀；比如被一系列的留言差点击垮时；比如在伊维尔的山顶，被老z刺瞎左眼、奄奄一息时

而在未来的某一天，汪东阳又有可能要自己捅自己

这太荒谬了这太不公平了

但十几分钟前，叶曳却在恢复室里，看到对方的腿边放着把匕首，不禁感觉心里隐隐作痛。

他真的敢吗？

叶曳原本还想问对方这句话，但看到汪东阳轻松的表情，她又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或许对女孩儿而言，能够看到对方的欢快，比一切都重要。

当然，对于汪东阳而言，好心情大于一切。

他不再考虑“屠魔匕首”的事情，转而走近了医院的一间小会议室内。

那是之前，帕克所说的，联络人要来的地方。

里面空无一人。

汪东阳找了个地方缓缓坐下，脱下湿掉的衬衫，让其自己蒸干的同时，他靠在椅背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你敢么？

他在想和叶曳一模一样的问题——当面临绝境时，自己是否敢于做出一个类似于自杀的动作？

这需要极大的勇气。

“上午好。”

汪东阳闻声急忙换上干了的衣服，转头一看，见到阿尔缓慢地走进室内。

“气色不错？”他坐到对方身边，装模做样地问道，“有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

阿尔前几天才得以从病床上下来，白了一眼：“至少没有像某人，直接瞎掉一只眼。”

他顿了顿，语气缓和了些：“抱歉。”

“说啥‘抱歉’啊？你在病床上都说了八百回了。”

汪东阳记得在前几周，阿尔还没法下床。他去一次，对方就要说次抱歉，仿佛这是实现预连好的条件反射。

当然，这里面的百分之八十，有科拉的功劳。

“那个女人让我写一份五千字的检讨书。”阿尔黑着脸，不愿提及这些，“不过不管怎样，你能恢复过来就好。”

“恢复？大哥，我少了只眼睛好吧！”

但是汪东阳在抱怨的同时，看到对方一直半低着头，像个准备接收挨骂的小孩。

那是不愿意却又不经意显现出的失落。

“嗨，算了，以后装个电子眼。”汪东阳转变了口风，换上了轻快的口气，“现在不是流行赛博朋克么？正好我也想搞一搞…”

“你还活着就好。”阿尔缓缓呼出一口气，像是对那一刻仍然心有余悸，“我当时以为，你会死掉。”

他始终会记得那一刻——老z把刀插进汪东阳的脑壳中时，他才体会到，什么叫做“后悔”。

对方的医学报告现实，倘若刀刃再往下下沉那么一两厘米，汪东阳的大脑或许就会收到伤害。

“万幸啊，都是万幸。”

汪东阳的表情上也充分显露了话里的意思。他抚摸了一下自己的眼罩:“我当时是被打晕了来着，所以造成了一种伤势很重的模样…”

他转而开起了玩笑:“没想好吧？到头来你的伤比我的要重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