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临渊欲钓世间仁

传说这长白山乃神龙所化，具传上古洪荒时期出现了一条神龙，使得乾坤倒转，日月无光，世间万物深受其害，万物生灵每每祈祷终于感动上天，佛祖派下降龙罗汉转世成人将神龙制服，并以天锁神链将其锁住，神龙从此失去自由。光阴荏苒，沧桑轮回，当初的神龙改变了形态，龙脊变成这苍茫的山脉，龙头化作这白头山的群峰，龙口化作天池，龙涎化作这串流的瀑布，龙鳞化作这片片森林，龙爪抓出二十四沟谷浑江八支流和三江通海，龙尾却甩到了沈阳城的东陵和北陵。不管传说是否属实，却寄托着人们对这神秘长白山的崇敬与畏惧，而今它依然神秘，包罗万象孕育神奇，却永远净化不了这人世间的丑恶……

女子撩下兽皮羽帽，仔细寻找着什么，只见她身法，几个纵身，方圆一里内竟然已经探查完毕，雪地却未留下任何痕迹，轻功着实了得！见她神情略显失望，口中喃喃说道：“怕是今日又要空手而归了。”正要再度向前探查，却听不远处有沉重的趟雪之声，女子纵身靠近，只见不远处一人，衣衫褴褛，嘴唇发青，蓬头垢面，肩膀大腿带着两根羽箭，受伤不轻。走出没两步便一头栽倒在雪里。女子飞身上前，用手轻探脖颈动脉。惊道：“还活着？好顽强的意志！”拨开蓬乱的头发赫然正是毕仁，女子心道：“竟然是他？！”正在惊疑间，却听远处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女子心道：“此人身事必有蹊跷”迅速背起这伤者，朝着林子深处一隐秘的树洞奔去，只见女子施展轻功要诀，踏在就近树枝上，地下却未曾留下一点足迹。片刻后毕仁晕倒的地方赶来了三十来个丐帮的弟子，领头的赫然正是李元刚。只见他蹲地探查伤者晕倒的雪坑，站起来惊奇道：“难道插翅飞了不成？怎么凭空便消失了？”随后对众人道：“给我在这附近好好的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找到的升为本州九袋长老，赏金千两！”众人称是迅速四散寻找。

女子背着毕仁奔走大概一炷香光景，忽然停在一颗巨大的红松跟前。只见这松树，树冠巨大，高耸入云，树根盘根错节，似乎已有千年树龄，女子走到一弯曲的树根之下，伸手轻轻一掀竟然出现一个洞口，女子轻步进入，将毕仁放在一熊皮铺成的地铺上，往中间火盆里添了几根松木，火苗窜出，树洞当时温暖明亮了起来。洞内还放置着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具。女子先看了看毕仁箭伤，伤口发白溃烂。女子握住箭杆稍一使力，先将肩膀的箭矢拔下，毕仁闷哼一声，只见伤口处流出污血，女子为毕仁擦净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点些粉末在伤口，用块粗布包好，又查看大腿箭伤，仔细看过之后，女子在伤口两侧运指轻点，事先点住几个止血的穴道。随后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轻轻割开皮肉将箭头取出，也包扎完好。借着火盆中火光看这洞穴竟有半个屋子般大小，中间火盆上吊着一只铁锅想是平时煮食之用。女子熬好一碗杂肉汤，喂毕仁喝下。看毕仁脸色好转，背起大皮囊出了洞穴。

恍惚间，忽见一条金色巨龙张开血盆大口向毕仁冲来，一口咬住毕仁，尖利的牙齿穿过肩膀和大腿。毕仁一阵剧痛，赶忙挣扎，却见血液渗透巨龙牙齿竟然慢慢将巨龙染成了血红色，毕仁想要呼救却怎么也出不得声，挥拳乱舞，只见血龙骤变慢慢变成一张巨大的人脸，面容俊美却满脸疤痕，瞬间巨大的人脸七窍出血，毕仁一个激灵惊醒却见和梦里一模一样的一张脸正盯着自己，毕仁，啊！的一声惊叫，牵动伤口肩膀，大腿一阵剧痛。女子冷冷道：“大男人，鬼叫什么？”毕仁一脸尴尬道：“原来是姑娘你，上次相见未来得及请教姑娘芳名…还未等毕仁说完，只见女子将匕首移到毕仁脖子上冷冷又问道：“你是谁？和丐帮有什么瓜葛？”毕仁心道：“这女子看来年龄并不大，难道也是江湖中人？”正愣神间，女子轻喝道：“你要是敢撒谎，我立马把你给杀了！”毕仁经女子一喝又想想自己遭遇，不免眼圈泛红，怒目圆睁，望着女子出神。女子见状道：“今天救你，是为报你之前的相救之恩，如今我们互不相欠，从此天涯陌路，再不相见。”说着就朝洞外走，毕仁见状回神道：“姑娘休怪，我并不是不相信姑娘，只是连番厄运实在难以启齿，我叫毕仁，家本住在这山下的平安村……

于是将自己经历原原本本告诉这姑娘。说到痛处两行热泪从脸颊滑落。这姑娘听完面容微微变色，竟有些许同情，但稍纵即逝，马上又恢复到一脸冷漠。而后道：“你伤的不轻，看你是猎户出身，身手还算不错，我们做交易如何？”毕仁心道：“这姑娘冷面慈心，终究是个好人”回道：“我这般处境怎敢谈交易二字，只希望姑娘能帮我打探家人是否生还，但有命令姑娘只管出口，我毕仁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女子道：“好，我帮你打探家人下落，你伤好了，帮我找十头熊，我只要熊胆。如何？”毕仁心道：“这熊胆乃是解毒，治挛之物莫非这女子要为谁治伤？只是这么大的数量却是要用到什么时侯。”见毕仁愣神，女子催促道：“如何？”毕仁回神道：“好，一言为定！”女子闻言微露喜色，便出了洞口。毕仁伤口被包扎敷药，又吃了杂肉汤，感觉身体略微有力气。慢慢撑起身体，往火盆里添了几块松木，只见火盆里火势渐旺，看着这跳动的火苗，想起死去的母亲和伯母王月娥，想到滚下悬崖的父亲，玉真和妹妹宁儿，毕仁恨不得马上能出去寻找，渐渐的毕仁视线再次模糊。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等毕仁再张开眼睛，闻到一股香气，只见女子蹲在火盆前正在煮一锅蘑菇汤，汤里放了獐子肉和松茸菇。见毕仁醒来，女子盛了一碗给毕仁，然后道：“你说的地方我去了，除了马车残骸，什么都没有，你家也被烧为灰烬了。”毕仁闻言心里一疼，一碗汤失手掉在了身旁。女子看看毕仁又道：“没看见尸首，也不是坏消息。说不定真的尚在人世。”毕仁心道：“这姑娘说的也不无道理，待伤势好转，一定要确认家人是否生还。”当下心也稍宽道：“多谢姑娘。”女子道：“不必客气，只是别忘了你我间的承诺。”毕仁点头道：“怎么敢忘，敢问姑娘要如此多的熊胆，是否家中，有中毒受伤者？”女子冷冷回道：“这与你无关！”毕仁尴尬一顿又道：“敢问姑娘尊姓大名？”女子语气稍缓道：“我姓林名娇娇。”毕仁又要发问，只见林娇娇突然问道：“为何这山中狗熊如此之少？”毕仁回道：“不是熊少，是林姑娘寻找的时间不对。这狗熊一般在傍晚过后出洞活动，你白天寻找怎会遇到，另外现下时节这熊胆成色却也不算上佳，只这三九天的熊胆成色最好，被称为“金胆”。女子道：“我等不到三九天了。待你伤好马上带我去捉。”随后又出洞穴。又过了日毕仁伤势已经好了七八成，毕仁同林娇娇道：“我伤势已好的差不多，想回山下平安村一探。”林娇娇怒声道：“莫非你要食言？你还没帮我找熊！”

毕仁道：林姑娘多心了，我下山一来探查下家人下落，二来姑娘大可不必殊死搏命的去猎杀狗熊，这山下猎户多有与我家相交，我去给你寻十来副“金胆”岂不是更好？林娇娇闻言道：“如此我与你一同前去！”

毕仁道：如此甚好！于是起身，刚要出洞口，林娇娇道：你这般出去，岂不是会受冷？

毕仁方才醒悟，自己原本衣服已经破烂不勘。俨然比乞丐还要狼狈。林娇娇将地铺上的熊皮拾起，掏出匕首几番摆弄，做成了一件套头披风，递给毕仁。毕人接过说声多谢两人下得山来往平安村奔去来到山下家院却见自家只剩下一堆残榬剩瓦，毕仁捶地大呼我必手刃这恶贼李元刚！此时，却见一中年汉子从不远处奔来，口中喊道：“小石头，我的好外甥，几年不见都这么大了哎呀？还娶媳妇了？赶紧跟我回屋。”毕仁一看却是隔壁家的二猛叔，只见这二猛叔不断跟自己使眼色，毕仁会意伸手来搂林娇娇肩膀。林娇娇一把推开冷冷道：“你干什么？！”毕仁努努嘴，只见五七个汉子迎面走来。这时毕仁再次搂住林娇娇肩膀憨声道：“好老婆，别气了，等我赚了钱给你买最好的绸缎。林娇娇听完脸颊微微泛红，却又不好发作，挣扎着和毕仁跟在二猛叔身后进了他家。二猛叔将二人引到内堂，关了门。惊声道：“大侄子，你怎么还敢回来？”毕仁道“难道这帮恶丐又来侵扰？”二猛叔长叹一声道：“哎，你有所不知，自打那晚你们离去，这丐帮把村子搜了个遍，把你家的房屋院落焚烧一空，还强行勒索逼迫家家今后都要缴纳份例钱，有软弱人家都已经成了这丐帮的眼线，还有的人家受不住已经搬走了”毕仁内疚道：“是我连累了大伙！”张二猛见毕仁自责，转口问道这位姑娘是？

毕仁道：“她是我救命恩人，也是这深山的猎户。”说话间毕仁猛然想到什么，而后对张二猛道：“二猛叔可还有熊胆存货？”张二猛回道：“还有七八副，不过金胆成色的只三四副女子急道：“可把这些都卖于我？”张二猛回道：“我与仁儿家交情颇深，这猎户人家卖不出的东西都当不得钱使，全送给姑娘又有何妨。不知这些可够？”

林娇娇闻言脸上甚是喜悦，说道：“若如此，多谢大叔了”

毕仁道：“二猛叔若有十副金胆便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