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p>
沈言满面的茫然和无措，他呆呆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待得将在太古之地发生的一切梳理了一遍，他终于放下了自己的踌躇。</p>
“我沈言，又回来了！！！”</p>
人的一生中总是有喜有悲，有苦有乐。</p>
但沈言的一生，却始终徘徊在苦与痛之间。若是将他的一生谱写成剧本，那绝对是一本可以催人泪下的苦难史。</p>
面前的人和物，那些印刻到骨子里，几乎让他陌生的声音，终于将他惊醒。</p>
“诸天仙主，万界之王……”沈言猛然闭上双眸，旋即倏然睁开。</p>
这一刻他眼中所有的异样情绪尽皆消失不见，只剩下一个历尽浮尘之后的平淡。</p>
“人证罪证确凿，本府主宣判，沈言强~奸刘家旁系子弟刘雨涵罪名成立！”</p>
“依大炎王朝律法，其罪当诛！念其年幼，便废除丹田，沈家再赔偿刘雨涵黄金百两……可有异议？”</p>
沈言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坐在厅堂之上的乾云府府主，就是这个大义凛然，一脸正气的男人，亲口宣判了自己的死刑。</p>
废除丹田，同死刑无异。</p>
身旁的父亲一脸死灰，也同样无力回天。</p>
刘雨涵身子被破，沈言又是当场被抓，加上沈言的朋友作证，这个罪名已经彻底落实，毫无疑问。</p>
刘雨涵一脸凄楚的站在右侧，恨恨的看着站在堂内的沈言。</p>
“刘雨涵，刘英，白宏，江图……好一手连环计！”沈言的目光从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去，没有丝毫的停留。</p>
……</p>
“刘家附议。”</p>
“江家附议。”</p>
在一声声冷冰冰的言语之后，却是决定着沈言的命运。</p>
沈天远一直感觉有些奇怪，入堂受审之前还对着，但现在却显得无比古怪。</p>
若不是那一丝血脉相连的气息还存在，他几乎以为沈言已经被吓得奔溃了。</p>
“轮回！！！”</p>
沈言的声音在这除了各大家族口中的附议之外，便没有任何声音的大堂中显得极为明显。</p>
所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一惊，紧接着便看见了少年那不断颤抖的脸颊。</p>
“言儿，你说什么？”沈天远倒是没听清沈言喊了些什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p>
沈天远只是沈家家主的十七子，加上修炼天赋不高，所以地位极低。</p>
就算明知道自己的儿子不甘，但也没有丝毫扭转局势的办法。</p>
沈言陡然醒转，知晓现在还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p>
“罢了……言儿，这个处罚已经是极轻了，认了便是，日后做个普通人，也未尝不是一种福气。只是可惜了那刘雨涵，你若真的喜欢人家，大胆追求便是，为何用这般手段……”</p>
沈天远倒不是责备，只是觉得有些对不起刘雨涵罢了。</p>
沈言冷冷的扯了扯嘴角，倒没有和自己父亲解释什么。</p>
他十三岁就将乾云府有名的花楼逛了个遍，只怕现在解释也是白搭。</p>
“沈家……附议。”</p>
沈天远理应是不能代表沈家的，但此次犯了律法的是沈言，所以只有他才是最有资格发言的人。</p>
说完这句话，沈天远的的双眼猛的合在了一起。</p>
他此刻有些不敢看自己儿子的眼睛，其中的怨怼他想起来都渗然。</p>
如若他此时看见沈言的表情，就会发现自己这个一向胆小怕事，除了爱逛花楼之外，什么都不敢去做的儿子，面上的神色平淡到了一种极为可怖的境地。</p>
“沈言……你可有异议？如无异议，便由刘雨涵出手废弃你的丹田，了结恩怨！”</p>
乾云府的府主一脸正气，倒没有丝毫的偏袒之心，只是按照流程询问了一句。</p>
律法章程，不犯则已，众目睽睽之下违法，必须要接受制裁。</p>
沈言看着无比憎恨望着自己的刘雨涵，看着一脸阴毒的刘英，看着自己的狐朋狗友白宏以及江图，忽然笑了起来。</p>
这一笑，让人不免感觉有些诡异。</p>
但所有人都没有丝毫在意，他们只道这个可怜的少年已经被这番打击给弄疯了。</p>
跟一个疯子，还能计较些什么？</p>
纵然是一脸梨花带雨的刘雨涵，神色之间的憎恨也不由得淡了几分。</p>
“异议？我当然有！而且……”沈言猛然上前一步。</p>
“是很大的异议！”</p>
“大胆！”刘英是此次抓住沈言的人，他也是刘雨涵的表哥。</p>
只不过他是嫡系，而刘雨涵是旁系罢了，其间的地位却是不可同日而语。</p>
“大炎朝律法第一百三十七条，公堂对质，除审案之人与回话之人外，插话者当以蔑视皇权罪论，视轻重而定，杖责二十至三百不一！”</p>
沈言就那么冷冷的看着刘英，直到后者额头忍不住冒汗的时候，方才沉声道。</p>
乾云府府主猛然一惊，旋即看向了堂中负手而立的沈言一眼，后者面上居然是连丝毫的涟漪都没有。</p>
这一条律法，他的确知道，但沈言居然会去翻大炎律法，倒是让他愕然不已。</p>
“来人，将刘英拉出去，杖责二十！”</p>
他这府主当的可并不安生，沈言都搬出了律法，要是他还不惩罚刘英，那就等于说他也在蔑视皇权律法了，这罪名在座的，没一个人担的起。</p>
平头老百姓家长里短，骂皇帝是个狗东西，昏君那都不是个事儿。</p>
但你让哪个大家族的族长长老，哪个府的府主骂一句试试？给他们十个胆子，也没人敢。</p>
府主此话一出，几大家族之人都是一脸愕然……当他么看见对方的表情之时，才知晓沈言说的居然是有理有据的。</p>
刘英本来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想了想却只是阴冷的对沈言笑了笑。</p>
跟这个马上就要被废掉丹田的家伙，没什么好计较的，杖责二十，反倒是无妨了。</p>
“好！沈言……本官问你，你有何异议？”</p>
府主本该自称本府，但此时因为他乃审案之人，所以需要以本官自称。</p>
沈言傲然而立，冷静的看着端坐前方的乾云府府主。</p>
“判决不当，沈言不服。”</p>
刘雨涵一脸凄楚，似乎是要看清沈言此人。</p>
但毫无疑问，她只看到了一脸平静，毫无畏惧的青衫少年郎。</p>
沈天远几乎是在沈言对刘英说话的瞬间就想急迫的拉住他，不过后者真的被拉出去杖责二十，却是让他有些难以置信。</p>
印象里沈言是个从来不读书的家伙，怎么还记着这一条大炎律法。</p>
结果只是愣了片刻，沈言居然直接抛出了这么一个*来。</p>
不服？对判决不服？这是对皇权和府主的蔑视么？</p>
“判决何以不当，你又何以不服？”府主皱了皱眉头，但还是按照律法章程来办事。</p>
只要在公堂之上，犯人有意义便可以提出来，这就是大炎王朝的律法和规矩。</p>
明面上必须要遵守，暗地里自是两说。</p>
如果沈言这次不是被抓个正着，也不可能会如此劳师动众了，刘雨涵只是旁系，而沈言可是正统的沈家嫡系。</p>
最多娶进门做妾，此事也就了了，根本不会受到这样重的惩罚。</p>
但有些事情披着面纱和被揭开面纱，那必然会出现很大的差别。</p>
“大炎律法，第一千六百三十三条，凡大炎子孙，十六岁前步入后天者，除等论及叛国之罪外，皆可酌量减轻刑罚五分之一至三分之一不等！”</p>
在大炎朝，强~奸一个黄花大闺女的罪名甚至比不上勾结有夫之妇来的重。</p>
沈言话音方落罢，后天一重境界的修为展露了出来。</p>
后天十二重，先天九境，这是天下通行的境界区分之法。</p>
他本来还在通脉之中徘徊，但前世无上仙主之名可不是白叫的。</p>
借天地之势打通了周身经脉，须臾之间便步入了后天境。</p>
“嘶——”</p>
且不论沈言到底如何做到这一点的，但是刘雨涵和白宏等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冷气。</p>
后天境界，绝对可以碾杀他们不费吹灰之力了。</p>
十五岁的后天，在乾云府都可以称的上资质不错了。</p>
“言儿……你！”沈天远也是一脸震惊，怪不得自己的儿子一脸平静，居然已经突破到了后天境界。</p>
不单单是他，连带着沈言的爷爷，沈家的家主沈长河，此刻都一脸震撼和难以置信。</p>
十五岁的后天境，如此天资，在沈家都可以列进前十。</p>
早知道如此，花费再大的代价，也要将此事压下去了。</p>
毕竟无论如何，刘雨涵只是刘家旁系，沈家如若真的有心想要解决此事，付出一些代价，也就不了了之了。</p>
沈言面色沉静依旧，仿佛所有人震惊和愤恨的表情都与他无关一样。</p>
“大炎律法，第九百二十三条，凡大炎子孙，未举行十六岁成人冠礼之时，除与叛国等论罪行之外，皆可减刑十五分之一至免刑不等！”</p>
“师爷！”乾云府府主楚风一脸震惊，旋即大声朝着堂内喊了一声。</p>
“……府主，沈言所言，尽皆属实！”屏风之后，站着一个须发半白的儒生，他的手中托着一本厚厚的书籍，正是大炎律法。</p>
……</p>
寂静。</p>
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沈言，对大炎律法了如指掌，这可比他晋级后天境界还要惊人。</p>
要让一个人通脉之人晋级到后天境界，靠一堆丹药也能堆出来。</p>
但熟读大炎律法，可以活学活用，在审案之时为自己辩护，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事情。</p>
大炎律法共七千六百五十四条，正是依靠这些铁律，大炎朝才能巍然而立。</p>
光是将这七千多条律法完全记在心中，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p>
更何况还要随时随地，想起来每一条律法所能起到的作用，哪怕是此时在屏风之后的师爷，都不可能做到，所以他才会去查看大炎律法。</p>
“大炎律法，第三千二百一十七条，审案之时作证之人，不得与被告原告有任何关系及利益纠葛，否则其证词无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