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都有一种被感染到的错觉，他的眸子居然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黯淡了下来。</p>

就要在这天谴雷霆之下……烟消云散了么？这样一个一生孤独，孤苦，孤绝的男子，自己为什么会将他拖到这个地步？</p>

哪怕念月小峰之上，悬浮着的，只是一道足有百丈之高的虚幻身影。</p>

……</p>

劫雷窜出云团的那一刻，男子虚幻的身影终于颤动了一下，似乎有些无奈。</p>

他那一直低低垂落的头颅，缓缓地，用一种近乎慢到微不可查地步的速度一点点的抬了起来……</p>

随着这虚影的动作，整片天地的颜色，瞬息之间千变万化。</p>

一点点的，视线所及之处，不知方圆几千里，全部慢慢的暗了下来……这种暗，并非太阳跌落远山时候，渐渐黑暗的那种感觉。</p>

仿佛……仿佛是本应该存在在这天地之间的光明，被什么东西给吞噬掉了一般。</p>

吞噬的一干二净，连丝毫的光线都没有留下。</p>

男子抬头极慢，天地颜色的转变也极慢……但最终，还是一点点的完全变暗了下来，让人吃惊的是，那金色劫雷之中本已经逸散出来的雷电，此刻不过方才从劫云之中，窜出了一小半。</p>

慢，还是快？沈言根本说不准，这种匪夷所思的情况，已经超越了他的认知。</p>

哪怕他前世达到渡劫期的时候，也根本没有见到过这样的情况。</p>

让天地暗淡他也能做到……但此刻周围的一切给他的感觉，就好像是死去了一般。</p>

天地……死掉了？沈言心头倒抽了一口冷气。</p>

根本不用怀疑，沈言连怀疑的念头都没有衍生，仿佛一切本就合情合理一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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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暗，不但吞噬掉了光线，同时也吞噬掉了所有生命的气息。</p>

沈言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能动，但也只能认为是因为自己是大长老弟子的这个身份，否则只怕第一个被灭的不是那九道劫雷，而是他自己。</p>

没有其他合理的解释，沈言此刻的想法无论真假，姑且也只能这样认为。</p>

……</p>

男子的头颅终于抬起，一缕白色的长发不小心遮住了他的左眼……他的头颅并没有扬起，依旧在低垂着。</p>

纵然那劫云悬浮的位置较他的此刻百丈的身形还要高出了许多，但他没有被长发遮掩的右眼，分明是在俯视。</p>

俯视这让万剑宗众长老闻风色变，俯视这让沈言慌不择路的天谴劫云。</p>

相比这种明明目光没有触及劫云，但却给人俯视感的诡异情况……那右眼之中散发出的怆然和悲戚，还有那无尽的孤苦与清冷之意，反倒没有引起沈言的主意。</p>

沈言此刻，似乎感觉那白衣虚影的嘴角，微微的扯动了一下。</p>

并没有露出笑容，只是略微扯动了一下罢了……但他看的分明，他也觉察到这似笑非笑的动作之中，蕴藏着的韵味——</p>

蔑视与孤傲。</p>

他的傲，无人能懂！沈言心头突然泛起了这个念头。这是名为孤独的傲！</p>

天地都死寂了，唯有那金色劫云，以及白色虚影，还有念月小峰山道之上犹若蝼蚁的沈言，散发着丝丝缕缕的存在气息。</p>

纵然这身影是虚幻的，纵然这高达百丈的傲然气息是从一个虚影之内散发而出的。但四周那样真实的一切，却仿佛是比这虚影还要虚幻的存在……</p>

我真，一切便假！</p>

何等的狂，何等的傲！若是前世的沈言感受到对方的心境，只怕早就直接一刀斩过去，让对方知道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了。</p>

但此刻，他的眉宇之间，却只有赞叹和敬服，没有丝毫的不忿神色。</p>

唯有这样的男子，这样的大长老……才能坐拥这般狂傲的心境。</p>

……</p>

男子的头颅再度高高扬起了细微的弧度，角度仍然是俯视着劫云……</p>

刹那之间，天地从死寂转为了虚无，仿佛根本不存在了一般。</p>

男子的右眼微微抬起，余光扫过天空那汹涌的金色劫云，而后轻轻合上双眸。</p>

天地倏然大亮，这一瞬间的光芒，几乎让沈言的双眸都有些刺痛。</p>

不过他没有闭上双眼，而是目不转睛的见证着这一切……当光芒散去，那无尽的死寂黑暗消失，念月小峰之上高达百丈的虚影，仿佛轰然被震散了一般，化为了点点光斑。</p>

沈言抬头往天空之上看去，那方圆百丈的劫云，一点点的湮灭，如同成为了飞灰一样……被风一吹，连光点都看不见了。</p>

在劫云消散之时，沈言的目光也触及到了从劫云之内，露出一点点的金色劫雷……劫雷似乎被卡在了劫云之中一样，随着清风消散，竟是自始自终都没有再度落下。</p>

落下便罢，既然还没有落下，那便不必了……</p>

PS：大长老第二次强势现身，虽然只是虚影……嘿嘿，不过俺会告诉你们他是SSS级的存在么？不过话说回来，有没有人跟我一样从第一次露面就喜欢这个白衣白发的男子了呢？O(∩_∩)O~（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