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不是结局(1 / 2)

 杨贤杰平静道:“你这个妖人,要杀就杀。說閱讀盡在不过我告诉你,你要挟我是没有用的,我的妻子儿女、我的众将士仍然要踏平倭国,取得最后胜利!”

“是吗?你现在可以回头看看你的妻子儿女和众将士的表现。”黑袍人冷笑一声道。

杨贤杰回头一看,不由呆住……

只见包括云娇、贤宝、征东在内的全部将领和士卒皆放下了武器,跪在地上!

云娇眼含热泪道:“夫君,请原谅,我们不希望你有事……”

杨贤杰大怒道:“士可杀不可辱,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你们都给我起来,继续杀敌!谁让你们向敌人下跪的?你们真丢华夏子民的脸!”

云娇缀泣道:“夫君,你若有事,我们打赢了这场战争又有何用?”

杨贤杰简直是无计可想,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急转直下……

“牙格几几!”三浦知良率领众倭军又杀了回来,雪亮的钢刀就要向云娇等人的头顶上落下……

“轰!”一声巨响,黑袍人象被扯成碎片的爆竹,突然之间化成了灰烬,黑色的衣甲混合着他的血肉满天飞洒……

半空中,一个蓝衣丽影当空而立,正是云妍!

姐姐、姐夫,妍妹以无象修罗之法击破了战魔的法身,它暂时是无法要挟你们了,不过妍妹的灵魄仍然被他拘役,不能和你们相会,唯有期待来日方长了……

姐姐、姐夫再会……无情不如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海角有穷时,唯有相思无尽处……

半空里一声幽叹,丽影飘悠怨舞而去……

有情的人啊,究竟何时才能相会?究竟还有没有相会的机会?

难道十七年前海船上的一别竟真成了千古?

泪血如雨,这是伤心的雨,痛断肝肠的雨!

倭国大巫师被击毙后,倭国天皇终于下诏向大逆军投降,并召回侵华部队,解除武装,立下保证书,永不称霸,永不侵犯大逆、大唐。

至此,征战东瀛的战事全面结束,西太平洋出现了少有的和平景象。

此后的千余年间,倭国果然没有再侵犯大唐,并一直与中华保持友好往来。直到明清时期,倭国野心再萌,动了长达数百年的侵华战争(这其中包括戚继光抗倭、明朝水师和朝鲜军民共同抗击丰城秀吉的入侵、四年的甲午战争和从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开始的日军全面侵华战争,直到一九四五年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中国人民和世界反法西斯联盟一道共同将其击败,终于结束了日本军国主义的恶性膨胀。

此是后话,不在本书的表述之中。

大军就要班师回朝了,但是贤杰父子又起了冲突。

杨贤杰要追究他贻误军机、致使过命弟兄单铁勇牺牲之罪,而征东也因香子仍然昏迷不醒而旧痼复,与父亲产生了尖锐的对抗……

天色墨黑,杨贤杰独自来到关押征东的囚牢里,父子俩隔着铁栅栏无言相对。

贤杰嚅动着嘴巴,看着被铁链缚身仍倔强不屈的征东,眼里说不出的落寞和哀伤……

他斟满一盅酒,递到征东面前:“征东,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乃父来送你最后一程……”

征东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打量着父亲:只见父亲是这般的憔悴和苍老,那佝偻的身躯更象一个行将就木的老者……

征东忽然有种说不出的伤感,他知道老父心里其实和他一样为情所殇,而且比他情殇得更加厉害。

香子只不过是暂时昏迷不醒,自己仍然可以日日陪伴着她,为她驱忧解闷;可是父亲和云妍姨却是阴阳永隔、再无相见之期,这份痛,这份哀,又岂是他能比的?

其实父亲无非是希望他能认个错,不要再和他顶牛……父亲何尝不知道在最后阶段的战事中他早已将功赎过?他只要一低头,马上就会被册立为正式的东宫太子!

不!为了香子,他宁肯不要这一切荣华富贵,宁肯被父亲斩,去阴间陪他的香子……

正是哀莫大于心死!

可是他才十七岁啊,果真有天大的哀?

他忽然从父亲手中接过酒盅一饮而尽,然后一抹嘴唇,幽幽地望着父亲道:“父皇,谢谢你来送儿臣一程,儿臣从今不能再在父皇身边尽孝,望父皇多多保重,同时儿臣亦有一个心愿,祝愿父皇和云妍姨能有团聚之日……”

杨贤杰深邃地望着儿子,眼里的落寞之色更重……良久,他深深叹息一声道:“儿子,你又怎能体会乃父的心思……不错,能和你云妍姨有重逢之日一直是乃父的心愿,但是乃父更大的心愿却是你!你才是乃父一生的期望!乃父的衣钵全靠你来传承,可是你却……难道那东瀛女子真的能令你不再贪恋天伦乐趣、从而忘君弃父、永绝红尘?”

“不错!香子就是我的全部,没有了她,我还要这副臭皮囊何用?”

“你如此轻生弃世,万一香子醒转,而你已不在人世,你又将如何向香子解述?”

“这……香子的精魄不知失落在何处,她是不会醒转来的,她是不会醒转来的……”

“你怎知她不会醒转来?”一个蓝衣丽影出现在了囚牢的门口。

征东一时呆住了,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娘总是一袭蓝衣,云妍姨也总是一袭蓝衣,而云妍姨每次出现时总是伴随着象今天这样清冷幽昏的气氛,以至于征东搞不清今天出现的是娘还是云妍姨?

“傻孩子,连娘都不认得了么?”那丽人款款来到了跟前,玉唇轻启道。

“啊,娘!”征东大吃一惊。

云娇看着贤杰道:“夫君,你先出去,我和征东儿聊聊。”

贤杰点点头,默默地退了出去。

云娇望着贤杰佝偻的背影,对征东道:“征东儿,你不觉得你父亲已经苍老了许多么?”

征东默然点点头。

“你父为国事操劳,才三十几岁就苍老得和一个行将就木之人一般,你不觉得心痛吗?”

“孩儿知错了……”征东呐呐低,心中确实升起一股愧疚,后悔自己太任性,父亲头上的白是自己给他增添的上去的!

“父亲不需要你分忧,可是亦不需要你再给他增添烦恼,你可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但亦不可以完全以你的感受为主。虽然在你父亲要处罚你这件事上我已数落了他多次,但是在对待香子这件事上你亦有错……你的执迷使你父亲倍受伤害。他深知虎毒也不食子,又岂会真的治你之罪?此次征战东瀛,你父亲失去了最过命的结义兄弟单铁勇,这对他的打击何其之大?何况还要加上你云妍姨和他分离十七年阴阳路隔、不得相见,怎不加重你父亲心内的痛殇?此二殇已摧伤你父身心不轻,而你竟又使他添新殇——为了儿女私情,你竟忍心置父母的感受而不顾?”

“娘,孩儿知错了,可是在香子这件事情上,孩儿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做……”征东的头垂得更低……

一阵箫声忽然在征东耳边响起。

征东一下呆住了……

好熟悉的箫声!

同那天晚上听到的香子的箫声一模一样,凄婉百转、悠扬怆惘,仿佛一位多情的女子正在向她的郎君倾诉心曲……

是谁在吹奏?

征东迷惑地将头转向箫声传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