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一幅绢画(1 / 2)

 暴风雨过后,清晨的空气分外清新。

解语在梦中,总是看到那个淡蓝色衣衫的温文尔雅的男子在眼前飘过,想要上前一步,他却像蝴蝶般扑闪着翅膀,转身飞入一片无边无际的花丛中,迷失了踪影。解语欲张口呼喊,但是任由她拼尽全力,声音还是梗在喉中发不出来,这时,从遥远的天际传来一个娇嫩的声音,甜甜地唤着“烨哥哥,烨哥哥……”

解语痛苦地捂着头,这个声音总是缠绕在她耳际,挥也挥不去,赶也赶不走。一会,面前的花海不见了,变成挂满红绸的新房;甜甜的呼唤也消失了,变成欢天喜地的锣鼓声。解语连忙大声地说:“不是她,不是她!”可是没有人相信她,人们纷纷涌向新娘子所在的方向,一波又一波涌来的人把她踩在了脚下,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了。

她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口中喊着“救命,救命”,无力地伸出了手……

追赶着花轿的人们还是没有注意到她,解语的呼声越来越小,伸出去的手也支持不住垂落下来,她想,她就要死了吧?

为什么她心中还有不舍,还有不甘,还有一股力量支持着她拼命地睁开眼睛,她好像想起了一个人,是谁呢,他也要走了吗?

“别走!”

一声惊叫,解语自混乱的梦境中清醒过来,那人已经不见了。

入目的是樱草色的床帐,闭眼,再睁开,解语浑噩含混的思绪渐渐清晰。原来,这只是一场梦。

绿纱听闻屋里响起的一声尖叫,立即推门而入,看到解语已经醒来,先是露出喜色,一转眼,她的喜色不见,恭敬而谦卑地说:“姑娘醒来了,奴婢先去给您端水。”

解语诧异地望着绿纱的背影,她早就不让绿纱自称“奴婢”了,为何今天绿纱的言语和表情都这般疏离?

从床上起来,解语感到全身凉飕飕的,低头看了看身上,才发现她的中衣已经湿透了,这,该是她在梦中惊出的一身冷汗所致。打开窗户,活着泥土清香的晨风徐徐吹到脸庞上,柔软舒适。

绿纱端着一盆清水进来,看着静立在窗前的解语,无声地叹口气,先前憋在胸口的那几分怨意在面对着眼前之人时,早就不知跑哪儿去了。在她心中,萧姑娘这么完美的人,是值得主人去珍爱的;主人的用心,他们追影阁的每一个人更是看在眼里,感动在心底。她不明白的是,为何萧姑娘就不能体谅主人的真情,非要执着于靖绥国的那个翟君烨呢?

想起那幅绢画,绿纱眼中不免流露出失望的颜色,主人当时愤然离去之后就没有再回来看望过萧姑娘,如果说那次的狐裘一事,萧姑娘是不知者无罪,情有可原;那么这一次,萧姑娘的举动确实是伤透了主人的心,就是他们这些旁观者看着,都觉得有些过分。

解语察觉到绿纱的注视,以为她是为自己身体操心,转过身来冲着她温和地笑着,说:“绿纱,昨晚让你照顾我,辛苦了。”

唉,萧姑娘总是能想到别人的难处,绿纱常想,若是萧姑娘真成为了他们沧溟国的王后,那就是她真正的新主人了,那该多好,可是,宫里有个郁妃,他国还有一个世子,怎么就有那么多麻烦挡在前面呢!

“照顾姑娘是绿纱的责任,再说,昨天抱您回来的是王上,我可不敢贪功。”嗯,帮主人多说些好话总是可以的吧,绿纱想。

听到绿纱又恢复了往常说话的习惯,解语释然一笑,从窗户边走过来,开始认真地梳洗--她当然知道昨天在湖边紧紧抱着她的人是禤文曦,否则,她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在不明处境的情况下就晕睡过去。这样想着,解语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她的这种想法,是不是表明她实际上是愿意依赖禤文曦的呢?

“姑娘,还是让绿纱来帮您吧。”绿纱走到解语身边,从她的手中取出被拧得皱巴巴的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