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新郎(1 / 2)

 白笑笑坐在轿子里,百无聊赖,便偷偷揭起一角,从轿内望向川流不息的街道。街道上人来人往,男男女女穿梭在吆喝声,讨价还价声中,更衬得阳光下的新河生机勃勃。

新河地处于凤鸣皇朝的北端,再往北百里便是肃慎国的地界。凤鸣皇朝与肃慎国乃是姻亲关系,两国邦交良好,商旅往来十分频繁。肃慎国所产的人参、鹿茸销往凤鸣,凤鸣皇朝的丝绸、茶叶更是肃慎国民的最爱。因此,处于凤鸣和肃慎之间的新河府便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双边贸易的主要地界。随处可见穿着貂皮戴着皮帽的肃慎人和一身贵气、瘦长瘦长的凤鸣朝大贾。

白笑笑的迎亲队伍从人群中穿过的时候,免不了惹来众人的驻足观望,唢呐声和鞭炮声不绝于耳,隐隐约约也传来几声议论:

“哟,这是谁家娶亲呢?排场够大!”

“是总督大人家的小公子跟白家的二小姐。”

“总督大人的小公子?不是……不是上上个月才出殡的?”

白笑笑听了一会儿顿觉无趣,干脆窝在轿子里睡觉好了,睡得迷迷糊糊的,轿子一晃,已经落了地。

只听喜婆在外头高声叫道:“新郎官踢轿门呐!”睡得昏昏沉沉的白笑笑手忙脚乱地用还有点粘糊糊的手把红盖头盖在头顶,把油乎乎的手往裙摆上抹了两下,惊魂未定间,就听到前边传来两声“突突”,整个轿子因为这一踢而轻微地晃了下。

这是新郎踢轿门了?哦,是那个抱着牌位的dai理新郎踢的吧?她是不是该出去了?

于是当喜婆把一团红绸扔进轿内,示意两个婢女扶新娘子出轿的时候,白笑笑有点精神恍惚地就自个儿走了出来。

她本来就睡得昏昏沉沉的,刚刚一踏步,就觉得脚底一滑,刹那间她只来得及想起她应该是踩着了刚才吃了一半的那只鸡腿,然后就只来得及“啊”地叫了一声,整个人昏头昏脑地就从轿子里扑了出去。

摔出去的时候,有人伸手想要拽住她,然而白笑笑头上罩着红盖头,什么也看不见,被那人一拽,整个身子便不可逆转地朝那人扑去,红盖头顺势滑落下来,惊慌失措的白笑笑眼睁睁地瞧着自己撞上那个人,不是,准确地讲,是她的脸撞上那个人的脸,再准确地讲,是她的唇撞上了那个人的唇……

还有什么事比这更巧?!巧到白笑笑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故意这样撞上去的。

那个人长得实在有点帅,远看的时候只觉得他眉清目秀,近看的时候才发现他棱角的每一处都透着一股俊朗风清。她平凡的20年的生涯里,似乎没遇上过什么帅哥,即使遇上也从来不曾这样近距离地接触过,今日倒好,来了一个如此亲密的接触。

然而,这样一桩美事,却透着一股悲惨。美事是,白笑笑平凡无奇的人生中,终于也有了一次一亲芳泽的经历,悲惨的是,这位被她一亲芳泽的帅哥不是她要嫁的夫君,只是抱着她夫君的那个dai理新郎。

两个人立马分了开来,喜婆笑着上来打岔,“新娘子,别着急,等跨了火盆,进了门,拜过天地,再和新郎官说体己话不迟嘛!”

白笑笑和dai理新郎的脸色都有点尴尬,白笑笑吓了一跳,难道这个dai理新郎官还包入洞房?

喜婆刚一出口,看到两个人的表情,看到新郎官手中的牌位时,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她打了打嘴,连忙把盖头盖在白笑笑的头上,刚把那团红绸塞回白笑笑的手里边,就听大门口有人说话,“夫人有命,喜轿绕道,从后门进府。”

这下子,连喜婆都有点吃惊,眼见着门口的火盆都摆好了,居然让新娘子走后门?这是什么规矩?

喜婆赶紧扔下白笑笑,去问个究竟,那李府的管家便又重复了一遍,这一次语气是毋庸置疑。

喜婆不好再作声,只好做了个手势,示意丫鬟扶白笑笑进花轿,dai理新郎官正要也跟着转向后门,李府的下人又出声道:“表少爷,夫人说表少爷今天辛苦了,赶紧回房休息去吧。”

“那这边……”被唤作表少爷的新郎官下意识地看了花轿一眼,最终只是答应了一声,直接从正大门进李府去了。

盖上了红盖头的白笑笑被人扶回花轿里头坐下,不用再在人前掩饰什么,白笑笑的心开始如小鹿般乱撞,她吐了口气,摸了摸自己冰凉却又留有余温的嘴唇,原来他是李家的表少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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