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江南风波4.6000字(2 / 2)

而入,开了庄门,大队拥进,把那些庄丁杀死无数。敏太带着死党教师十余人,

拼命杀出,正遇王彪的兵马把他围住,一阵乱箭,射死数人,敏太与余匪,身负重

伤,尽皆捉获。当下打入庄内,不分老少尽皆捆了,抄出金银数十万,军装器械,

不计其数,房屋放火烧了。庄大人即命黄臬台将各要犯分别办理。男子自十五岁以

上者,一概就地正法,女子除该犯妻妾儿女外,所有下人及从匪家属,均皆从宽赦

免。是日复命,共办男女匪犯五百二十三名,释放妇女小孩七百余名。庄有慕督同

文武百官拜折后,即各回衙门。张桂芳及所有被害之人,均当堂释放回家不提。

胤秘躲在一间僻静的小客店中,打听得庄巡抚办妥此案,十分欢喜。念张

桂芳之妻高氏贞节可嘉,就写了密涵一道,交林持往,面给按察使黄得胜见旨,即在

抄没敏太家产内拨钱十万两,赏予高氏,奖其节义。桂芳自得此银之后,居家富

厚,兼且乐善好施,后来五子均皆成名,出仕皇家。后林回店复命,

胤秘随即起程,又往别处游玩

江苏省安庆府高要县孝悌村有一富翁,姓方名德,表字济亨,娶妻李氏,

自少离乡做湖丝生意,历年在南京城内朝阳门大街开设万昌丝绸店,因是老店,人

又诚实,童叟无欺,所以生意极为兴旺,家乡有两个儿子,长名孝玉,次名美玉,

都已成家立业,掌守田园。方德每年回家一二次,店中所得银两,陆续带回广东,

因此家中颇称富厚。现在年近六旬,怕路途遥远,往来辛苦,都叫儿子去做。一日

方德偶然在铺闲坐,时将午刻,天变起来,下了一场大雨,风又急,正在吩咐伙计,

把店门暂闭,避过风雨再开。忽见一老者挑了一担盐,冒雨走进店来,口中说道:

“求各位大掌柜,容老汉避一避雨,免得淋坏这一担盐,感恩非浅。”

方德听见他声音是广东人,就动了乡情,又怜他老迈,便忙应道:“不妨。”

只管请进来。伙计见东家开口,就不敢阻拦,让他挑了盐进来。老者放下盐,便与

各人见礼。方德道:“请坐,请问仁兄,是广东哪一县人,在下也是广东人。”老

者恭答道:“原来东翁也是广东人,失敬了,小可是连州连山八排洞里土人,姓苗

名显,流落在此,已经十有余年,初时因为友人请来教习拳棒,不数年间,因病失

馆。前年老妻去世,又无儿子,只有女儿翠花,今年十六岁,父女相依为命,万分

无奈,贩盐度日。幸而老汉有些手段,那些巡查的人,奈何我不得,因此稍可糊口。

今日若非东翁见怜,我这一担盐就被雨水冲化了,没有本钱,纵不饿死,也难过活

了,实在感激不尽。敢问乡亲高姓大名,哪县人?”方翁就报了自己姓名籍贯,又

道:“我开这店,已三十余年,妻儿还在家乡,如果苗兄不弃,得便可常来小店谈

谈,彼此既是同乡,如有本钱短少,也可资助一二。我现有银十两,送你做别项生

意吧。卖盐一事,究是违禁之物,虽易赚钱,到底不妥,更加见雨就化水,连本多

折了,似非良策。”

苗显喜出望外,接了银子,千恩万谢说道:“如此输财仗义,世间罕有,不知

现在有几位公郎,可在此否?俾得见识为幸!”方德答道:“两个小儿,年中轮流

到此,前日已回去了,大的今年二十岁,小的十六岁,都已娶妻室,在府城也开丝

绸店,将来苗兄见他们,还望指教一二是幸。”彼此谈谈说说,那雨越下越大。已

是申牌时分,店中已安排晚饭,方德就留他用饭,苗显也不推辞。待天晴雨止,才

挑了盐拜谢而去。

自此常来走动,果然听方德所劝,不做贩盐生意,每每缺少本钱,开口借贷,

方翁无不依从,就是遇见孝玉美玉兄弟,由粤到店省亲,也无不仰体父亲交厚之心,

尊为世伯,着意敬奉的。苗显因屡次有借无还,他父子并不介意,十分感谢,就将

平生的武艺尽行授予孝玉、美玉两人。更见方翁虽是六旬年纪,精神面貌却似四十

多岁的样子,便与女儿翠花商议,欲将她送与方翁为妾,以报其周全之德,翠花倒

也情愿。次日到店内,对方翁说知,方德再三不允。苗显流泪道:“第一我受恩深

重,无以为报,二则小女得随仁兄终身有靠,三来老朽多病,倘或不测,死也放心,

务求念我父女一片诚心,实为万幸。”方德见他如此诚恳,就向孝玉说知,孝玉也

正虑父亲年老,身边无一妥当人服侍,今见他送女为妾,也可得她照顾,所以就竭

力劝成。方德见儿子力劝,待次日苗显来,就勉强应许。随即选了吉日,接翠花入

万昌店内居住成亲。各亲友及同行中人,见其晚年纳宠,不亚新婚,皆来恭贺。方

德也备了酒肴欢呼畅饮,母庸赘述。

未及二年,苗显一病身亡,临终之时将一身力学及秘传武艺功夫、跌打妙药,

尽心传授女儿。亡年七十二岁。方德见苗显去世,与妾翠花痛哭一场,就厚备衣衾

棺木收殓,在他住处开丧挂白,七七做了些斋事,因他无子,就在南京择地安葬。

不觉光阴易过,又及半年,苗氏生下一子,取名世玉,满月之时,各亲友俱来

道喜,方翁晚年得子,也十分得意。加以店中生意顺遂,苗氏入门以来,性情和顺,

服侍小心,所以心满意足,请了几天喜酒。一场热闹过后,苗氏因遵她父遗训,将

儿子世玉自满月起,先用跌打药水浑身泡洗,次用竹板柴枝铁条层层捆扎,使其周

身筋络骨节血肉,坚实如铁。自小苦练,到三岁时头戴铁帽,脚着铁靴学跳,渐渐

加高。学拔竹钉,次拔铁钉。六岁扎马步,七岁开拳脚,埋桩柱,八岁学兵。至十

四岁,十八般武艺件件皆通,力大无穷,周身盘筋露骨,坚实如铁,性情又烈,专

打不平,终日在外闯祸,未逢敌手。人皆知他是方德的儿子,将板门抬了受伤人,

到店睡了柜台上,多方讹诈,方德只得认晦气,出些汤药费。幸而方翁平日人好,

坊邻善为调解,不至十分吃亏。方德虽管束极严,无奈其母苗氏一味姑息,如掌上

珠宝,每每闹出事来。稍可掩盖得过的,从不与他父亲知道,私和人命,了事赔银。

世玉知母亲肯为他遮瞒,越发大胆,交结朋友,挥金如土,初时还不过在本地左右

引事招非,到后来弄到江南皆知他方世玉打不平的名号。方翁无可奈何,只得将树

枝乱打,虽用尽生平力打他,只作不知。他母又在旁多方保护,方德如何受得,因

此与爱妾反目,也只得付之无奈。

偶然一日,方德欲往杭州收帐,是夜就与苗氏说知,嘱其把一应行李衣服打点

整备,明日下船出门。苗氏一面查点物件,一面道:“世玉在家如此淘气,何不带

他出去走走,一来长些知识,二来在你身边不敢作怪。”方老道:“出外不比在家,

畜生若再招祸我如何担当得起?”苗氏道:“男子汉不同女子,将来终要出门做生

意谋食,带他出去走走,或者得他改变也未可知。”方翁见她说的有理,只好应承。

一行晚景不提,次日起来,父子二人,一同起程望杭州去了。此一去有分教:<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