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他沉默地看着她，唐娇就会觉得莫名地心虚，好像自己是个恶霸，而他像是一个受了委屈不能言语的小媳妇，但她又心知这绝对是一种错觉！因为论起狠来，她是远不及他的。

他总是这样，不用说话就能轻易扰乱她的心。

唐娇舔舔微干的嘴唇，目光看向别处，想着他如今看起来脾气很好的样子，也没有同她动过手，便想着也对他说说自己的心里话。

“神君实在没有必要如此，我之前喜欢你，做了很多极端的事。”虽说是脸皮不薄的一个人，说出这些所谓的心里话，也是需要勇气的，她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有些小，“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什么人，不懂得如何去喜欢。只觉得能时时见着，被你看上一眼，就很开心了，让你不堪骚扰，让你为难，是我不对。”

“娇儿……”听她说起这些事卑微而又小心，他心口发疼，喉咙紧涩。

以前的这个时候的他是什么样子呢？他那时候从来没有考虑过她心里是如何想的，印象里的她整日嘻嘻哈哈，脸皮厚，心也硬，受伤难过几乎是不可能的。

那时候他心坚如冰，父神将她送到明极宫，他也不爱搭理她，逼迫她修行，从来不会心软，更不会主动见她，可她那时除了最初的反抗，后面又是如何表现的？

她那时，着实安生了许久，每一天都很努力，写了好看的字要找他看一下，学会了新的法术也想给他展示，在院子里种下了仙草，细心照顾，只为了给他炖汤，她并非好斗的人，也不修剑术，却为了他修习剑术，陪他练习剑法，特意化了男儿身，挨了打也从不喊疼……

重来一次，她如今有了新的选择了么？

他不敢想。

见他不再说话，唐娇垂下肩膀，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这些日子你对我很好，唤我娇儿，我会误会的，我们到底不是什么亲近的人，你大可不必因为父神的嘱托待我如此。”

“并非是因为父神。”紫宸神君道，“你喜欢我，我很高兴。”

高兴？她回想过去他们交手的情形，若非看在父神的面子上，怕是她早就被他一剑斩下神魂俱灭了吧。

她不知道他的态度为何突然间转变，但她也不想知道，因为在这之前她就做了决定，她不喜欢犹犹豫豫拖泥带水。

“可是，我已经决定以后不再喜欢你了。”她小声道。

他最怕的，便是这样的决定。

此时从她口中听到，他的心像是被人掏了洞，可他面上却没有任何破绽，只淡淡问她，“真的？那就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唐娇觉得他这是在欺负自己，不觉得有些委屈了，她从前只为他多看一眼就可以被他打的半个月下不了床，如今她知错了，要放弃了，他也不许么？

她手捏成拳，倔强地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睛。

“我……”

刚说出一个字来，下一刻便眼前一黑，他的手带着她熟悉的温度覆上她的眼睛。

还未说出来的话全都湮没在他的唇齿间，他像是对亲吻并不陌生，与她大着胆子贴上他的那次不同，她大脑一片空白，就被他轻易地撬开唇瓣，攻城略地。

她的眼睛，在他的掌心下睁的大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