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月缺之夜，月亮要在下半夜才会升起来，上半夜比下半夜要黑暗。

这个时代的大军野外扎营之地，一般都是设立木栅栏寨墙、深挖壕沟作为防御工事，除了安排必要的岗哨、暗哨驻守在工事中警戒之外，还要派出流动哨巡逻队在工事外巡逻，以防敌人暗中潜行前来破坏防御工事。

刘良佐在常州受到铁血军第一次夜袭时，起来反抗清军的都是平民百姓，铁血军的名号还没打出来，清军放眼整个江南毫无敌手，连那第三流的清军垃圾部队都趾高气扬地横着走，刘良佐部非常大意，在营寨外连巡逻哨都没有派。

今日一战，清军吃了亏，由上到下都不敢疏忽大意，凡事必定都做足功夫，三个清军营寨的工事都设立得还算中规中矩，明岗暗哨游哨巡逻一应俱全，表面看上去，铁血军如要偷袭确实不容易。

沉沉的夜色中还算安静，由于劳累了一天了，大部分清兵都沉沉睡去了。

金声恒部清军大营外，一支百余人的巡逻队，几乎人手都高举着一把火把，在营寨两里开外的地方缓缓地走着。一走出营门时，队伍还能维持着不错的纪律，没人说话喧哗，努力挺直腰板，刻意保持着队形。

但走了一阵后，看看离大营远了，有清兵入关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嗓子，低声说：“妈的，老子真的命苦，今天走了老远的路，还得大半夜的到外面游荡！”

“这年头，你没死留着一条赖命就算不错了，你还想舒舒服服地挺尸睡大觉？”旁边一个清兵接上口来。

“今天我们就做了一场戏，算什么累，高进库那边的兔崽子们才叫惨呢，听说死了很多人呐。”

“谁叫那高进库与我们金大帅作对，如果我们金大帅出手相助，一下子就将那三只狗两只猫扫平给打跑了。”

“说话小心点，那什么铁血军可不是三只狗两只猫，听说在南京连满洲八旗军都给他们灭了好几万呢！”

“这么厉害啊！”清兵群中很多人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多令人震撼的消息，在他们的口口相传中，满洲八旗就是神一样的存在，从来不会打败仗，只要满洲八旗一出马，没有打不赢的仗，想不到满洲八旗也会被一群江南的土包子打败了。

“肯定是南京的美女太多了，满洲八旗军沉迷于女色，死在花丛中，哎哟，美女啊，要是我死在美女群中，也死得瞑目了，老子从军以来，老太婆黄面婆倒是奸过几个，从来没玩过美女呢！”

“美女，嘿嘿，扬州的最好，但不是被杀光就是被抢光了，南京嘛，可能还会有一些，如果早点去，没准能找到三五个吧！”见队伍中清兵群嗡嗡地说起话来，骑在马上带队的百总一开始是一只眼开一只眼闭，前些天行军走得急，自己百人队中不少逃亡了，他不好管得太死了，否则又有逃亡的，自己实力就跟不上了，只要上官看不到听不到，说几句话也不算什么大事，听到部下说到抢劫女色，他想鼓舞一下士气，便说了自以为很有**的一句。

“那大军什么时候冲进南京？”还真有清兵傻傻呼呼地盼着马上冲进大城市里劫掠。

百总故作深沉地说：“快了，只要打败面前的这些什么铁血军就可以了。”

“那今天如果和友军一块儿打，那铁血军早就败了。”那傻傻呼呼的清兵问了傻傻呼呼的一句。

“你懂个屁，不让高进库的人死多点，那让他们来和我们分女人抢金银啊。”

“啊，原来是这样，金大帅真的太英明神武了！”听到答案后，傻傻呼呼的清兵立即觉得自己终于想明白了一个大道理了。

“是什么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