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澜将慕容离拉到一旁,看执明一眼,才转头给慕容离一个略带责备的眼神,他低声道:“这等大事,你怎么冒冒失失的就岔话,太傅正愁找不到弹劾我的理由!”

“赈灾而已,有何难。”慕容离有些好笑的看着莫澜。

执明看翁彤被内侍架了出来,一手支着下巴,一手对慕容离招了招,“那个,那个……你叫什么来着?”

慕容离对执明微微颌首,“在下慕容离。”

“哦,本王以后就唤你做阿离吧。慕容这姓,叫着怪拗口的。”执明笑嘻嘻的对慕容离道,又转头唤了名内侍,“去,把太傅说的奏折给本王拿来。”

“阿离,”执明起身,围着慕容离绕了一圈,拍拍他的肩道:“此事你若是能替本王办漂亮了,必定重赏于你!”

“草民斗胆,想替莫县主讨个赏赐。”慕容离静静的直视着执明,语气不卑不亢。

“嗯?说来听听。”执明对这个似乎完全没把自己放在眼里的人,很是感兴趣。

“如若草民能办好,”慕容离顿了顿,又看眼莫澜,“王上不如把嘉成郡赐给莫县主如何?”

执明歪头仿佛思索片刻,点着道,“就这个?便依你所言。”

内侍捧着几本奏折进入棋室,呈递到执明跟前,“王上,奏折。”

执明指着慕容离道:“拿去给他看看。”

天枢国·王城

暮色中,仲堃仪乘着一辆没有任何装饰的马车,经过一段繁华的街道,转入安静的窄巷,之后,马车停在一个毫无装饰的普通院门前。仲堃仪跳下车,微微抬头凝视院门片刻,院门稍微显然斑驳、陈旧。

门被人被里面拉开,走出一个中年仆役,他来到仲堃仪跟前,躬身行礼,“小人喜福,奉王上之命,从宫里挑了几个手脚麻利的仆役到您府上当差。”

“有劳了。”仲堃仪温和的对喜福颌首示礼。

喜福引仲堃仪进了院,道:“这宅院虽然小,却是王上特意让凌司空给大人挑的,既在王城最繁华的所在,入宫也方便。大人可莫要嫌弃啊……”

仲堃仪忙摆手道:“怎会……”

仆役领仲堃仪进入朴素的正厅,向他解释道:“这宅院就两进,卧室、书房都在后院。大人的东西,也已经从学宫里搬来这里了,小的们不敢擅动,都暂时规置在书房里。大人看看要怎么摆放,吩咐小的们便是。”

三四个仆役低头进入正厅,向仲堃仪跪拜。

仲堃仪连连点头,道:“如此,甚好,甚好。学宫里搬来的东西,你们不用管了,都做事去吧,以后都听福伯的吩咐吧。”

众仆役应声退了出去。

仲堃仪从正厅穿过后院,环视一圈,宅院旧而不破,十分整洁、朴素。他走到书房门口,抬手摩挲门框,打量内里。一口箱子和几摞书整齐的放在屋子当中。进入书房,将书册逐一摆放到矮架上,笔墨放到矮几上,长舒了一口气,露出很浅的笑容。

喜福在门外轻叩两下房门,道:“大人,大门外还没有挂上门匾。”

仲堃仪却是摇了摇头道:“不需要什么门匾,挂个灯笼即可。”

天权国·王宫

因为雨灾的事,大殿上的一众朝臣,急得是焦头烂额,见执明还是不上朝,无不议论纷纷。

“太傅大人,赈灾之事乃是大事,可不能再拖了呀!这王上天天不临朝,您得赶紧拿个主意,我们好去办呐。”

“是啊,太傅大人。确实如此。您说咱这王上,有多少日没来上朝了……”

正当众人七嘴八舌之际,忽听到内侍拉长了嗓音唱诺道:“王上到——”

文武大臣赶忙分列两边,各自站好。

翁彤站在列首,眉目间满是惊讶,转头看御史大夫,问道:“刚才我没听错吧?王上驾到?”

御史大夫不大确定的点了点头:“下官,似乎也听到是这么喊的。”

执明神采奕奕的走上殿,坐到王位上,也不等众臣参拜,直接一挥手道:“别磕了,别磕了,说正事……太傅啊,本王看过那奏折了。”

翁彤一喜,问道:“王上可有定夺了?”

“赈灾一事,就让莫澜去监办吧。”执明先是说了一句,看翁彤皱眉,又正色道:“不过,有几条,你们得给莫澜搭把手,他一个人,怕是不成。”

翁彤有些不可置信的瞪着执明:“王上请问,臣等一定全力配合。”

执明掰着指头道:“一嘛,是要派专人去测量房屋损毁的情况,据实登记造册,待雨停了,才好修缮。二嘛,是确定灾民的人数,也要登记造册,方便配发每日的口粮。三,这个第三……哦,对了!是勘测田地、河道损毁的情况,该疏通的疏通、该填土的填土,免得等到雨停了,田地也跟着荒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