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玑国·官道

乔装成为平民打扮的公孙钤和魏玹辰,在官道边的一个茶寮中歇脚,他们坐在最不起眼的位置上。看似随便说些风土人情,实则是在仔细的听着其他的茶客,闲聊些天玑的闲话。

一个商贾样的茶客正对同伴道:“听说这次庆典,由国师亲自主持。”

同伴喝了口茶,一边挥动衣袖扇风,一边回道:“可不是,连官职都从大司命改为国师了,怕是从今往后,国师的权力就更大了。”

他们同行的另一人笑道:“哪还需要等往后,谁不知道,这天玑国上下的大事小情,都需要国师占卜完吉凶之后才能定……”

隔壁桌的一个茶客凑热闹似的,看看四围,故作神秘道:“我还听说啊,连咱们天玑要立国,也是国师从星相里推算出来的……”

公孙钤与魏玹辰对望一点,彼此点了点头。

歇息片刻过后,他们二人再度上马前行,官道上偶尔有行人、商贾往来。

公孙钤思索了一阵,对魏玹辰道:“以在下之见,此次去往天玑王城,怕是不好直接去见国师。”

魏玹辰的身子随着马的步伐有节奏的晃动着,他语气略带严肃的说:“现今的局面,我们两国都打不起,一旦战火重开,势必陷入胶着状态。如此一来,就有空子让人钻了……”

“天玑立国伊始,要立稳脚跟,无非就是从我天璇,或是天枢这两国下手。”公孙钤仰头看看如洗的碧空,少顷,才又继续说道:“天枢的孟章近来要推行新政,各国的文人似乎都想去试试运气,天玑必不会选择此时与其对立。这样一来,他们肯定还是想在与天璇的边境争端中做文章……”

魏玹辰却是低笑出声,“这文章做得了做不了,又会做成什么样,就看你的了……”

公孙钤正蹙眉思索间,仲堃仪与程谙策马掠过,他下意识抬眼看去,不禁“咦了一声。

魏玹辰侧头看公孙钤,问:“你想到对策了?”

公孙钤指了指转眼已去得远了的仲堃仪二人,“那仿佛是天枢的人……”

魏玹辰眯起眼,看远去已渐成黑点的两骑,疑道:“怎么说?”

“他们所骑分明是天枢才有的千里良驹,”公孙钤低头看看自己所骑之马,拍了拍马鞍,“那马的脚程快,可是出了名的。兴许,兴许那两人就是天枢的使臣乔装的……”

魏玹辰指着前方的官道,“前面就是天玑王城了,咱们不妨跟去看看。”

霞云起时,公孙钤与魏玹辰进了天玑的王城,他们两人挑了一间看起来不大不小的酒楼,打算用完晚餐再去天玑的典客署。

酒楼里只有稀疏的三五桌,公孙钤一进入,便看到仲堃仪与侍卫坐在临窗的位置。公孙钤以眼神儿示意魏玹辰看过去,不动声色的与魏玹辰坐到了仲堃仪旁边的位置,招呼伙计上茶。

仲堃仪也留意到了刚刚进门的公孙钤与魏玹辰,等他们落价后,才抬眼仔细的打量一番。公孙钤敏锐的觉察到了仲堃仪的目光,但他只是替魏玹辰斟好茶,才后知后觉“发现”有人打量自己。

公孙钤回头,目光与仲堃仪对上,两人皆是冲对方微微一笑。

公孙钤起身,对将仲堃仪拱揖礼,道:“这位兄台,面善得很,可是在哪里见过?不知如何称呼?”

仲堃仪也赶忙起身还礼,“在下仲堃仪,初次出远门,兄台只怕是认错人了……”

“失礼,在下公孙钤,”公孙钤侧身对着魏玹辰微微躬身,再看着仲堃仪道:“这位是在下的老师……”

仲堃仪又朝魏玹辰拱手示礼,而后对公孙钤道:“我看兄台不像本地人士,可亦是来看天玑的立国大典?”

公孙钤颌首道:“古语云,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此等大庆一生大约也难见一次,故而便随师长来长长见识”。

两人寒喧了聊聊数语,仲堃仪颇有些遗憾的对公孙钤道:“萍水相逢,皆是他乡之人。在下还有些事,得先走一步,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