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永锡(2 / 2)

武侠.历史 喵喵2001 3922 字 2019-11-15

她蹭到墓前,哆哆嗦嗦地摆开祭品,口中不住喃喃着:

“娘害了儿,娘害了儿啊!”

“夫人莫这样,”颖考叔老娘上前扶住:“做娘的谁不是为了儿子长进?便有什么不是,儿子也不会怪罪的,大叔不是向来孝顺懂事么?来,坐着歇会儿罢。”

暇叔盈急忙在草地上铺好坐席,礼数甚是恭谨:

“干娘,孩儿去备车,先君夫人,您多保重。”

“老身这两个儿啊,唉!”铺好的草席上,武姜夫人一面擦眼泪,一面紧攥着颖考叔老娘的手:“你儿子就不同了,又孝顺又……可惜,可惜啊!不过这样想来,你这个做娘的,该没什么好悔的了罢?”

“怎么不悔,怎么不悔啊!”颖考叔老娘的眼圈也红了:“小儿从来不图升官发财什么的,就想着靠自己一身力气,给老身挣辆车,好带老身回乡尝尝新鲜的麦饭,到处走走看看,结果,唉!老身老而不死,想什么不好,为啥偏偏想坐车,想尝家乡的麦饭啊!”

太阳透过树荫的缝隙,淡淡地洒在两位老妇满头白发上。

“不说了不说了,老妇人好歹还有个孝顺干儿子,知足了!夫人您也一样啊,手心手背,主公也是您身上的肉,您可别再想不开了。”

武姜夫人擦干眼泪,凄然一笑:

“老身这一把年纪,还有什么想不开的,只是,唉!”

“只是什么?”

武姜夫人沉默着,直到上车,下山,再也不曾开口。

她想说的,无非是这十多年来,一直在她心里翻涌着的一句话:

“只是老身那两个孙儿,日后千万别再跟他们的爹爹叔叔一般才好。”

(完)

后记

这是个耳熟能详的故事,《古文观止》开卷第一篇,便是《左传郑伯克段于鄢》。

写这个题材原本萌于一个冲动,源出于和桑桑网上讲古时闪出的一点灵感,打算试着永自己的理解,去诠释这个数千年来被各派权威翻来覆去诠释了无数遍的古老故事,试着用“人和人”的关系和角度来看待,来理解,如此而已。因此这是个“故事新编”性质的文字,而不是历史小说,对话、语言等也比我其它一些同样用历史背景的小说,诸如《血城》、《血洲》要更随便一些,更接近现代一些,虽然只是“一些”而已。

雍容觉得文笔有些太实,不如《浣纱》灵动,大约因为这本是个庙堂故事,是出“袍带老生戏”,不能如西施故事那般写成寓言,那般恣意地挥舞笔墨罢?尽管在可能的前提下,我已尽量运用了虚笔和留白,以至真正的交手戏,不过新郑城下,子封三箭而已,但通篇读下来,怕还是会不免有些压抑感的。

墨色花老师很关心子都和大叔到底谁帅的问题,还打算怂恿我把郑国几代帅哥挨个儿写下去,我也很想,不过我似乎更适合描写心灵美(笑),而不是帅哥美女什么的,只好暂且打住,以后慢慢练了再说。

由于省亲,桑桑同学未能及时看到后面几回,并如以往一般提出她的意见,也因此让我失去了进一步雕琢完善的机会。处在非洲这样的环境,又不幸适逢电脑毁坏的惨祸,不得不借用别人的电脑,写作也被迫改为先用纸笔写好稿子,再熬到半夜同事睡熟,才摸上来打在移动硬盘里,倘没有朋友们的关注与鼓励,我怕是很难有毅力坚持到终篇的,在此一并谢过。

陶短房八月二十二日凌晨多哥洛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