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止乎礼(1 / 2)

武侠.历史 喵喵2001 4034 字 2019-11-15

 不知已过了多久。23Us.com

灵台之上,依然死寂一片,坐着的还那样坐着,站着的还那样站着,惟有暮秋的风儿,兀自把墙外桐叶,吹得沙沙作响。

“此辈小人,死何足惜,只是如果传出去臣以为,该当就在这灵台下把他”

终于还是屠岸贾慢吞吞地先开了口,眼光游移,不知在想些什么。

夷皋瘫坐在蓐席上,脸色苍白,枕下的宫人不知何时已被他轰了下去:

“这是寡人好像”

屠岸贾低着头,没有答话。

并非夷皋说得含糊他听不懂,几十年的熏染,哪怕人主只是简单地哼一声,他都能明白无误地知道,这声哼到底表明着什么。

但他没有应声,他很少这样的。

“他他虽是寺人,也该、也该有父母罢?”夷皋的嘴唇不住张合,终于吐出完整的一句来。

屠岸贾沉默半晌:

“来人,用稻草芦席把他包起来送出宫去!多包几层!”

夷皋虽不算聪明,也不太笨。

他当然知道多包几层是为了什么。但不知怎地,他的心砰砰跳的厉害。

他呆呆地坐在那儿,一动也不动,于是屠岸贾也只好陪着那样坐着。

乐工宫人们也都呆呆地在原地,既不敢乐舞,也不敢散。因为国君没说乐舞,也没说不乐舞;没说散,也没说不散。

墙外渐渐喧闹起来,几缕炊烟,淡淡地散在远方树顶的蓝天里。

“相国,大夫,主公未召见,你们不能”

卫士无奈的声音由远及进,夹杂着呵斥声、挤撞声和匆匆的脚步声。

红袍子,红脸膛,相国赵盾。

赵盾的身后还跟着位须发皆白的老臣,却是大夫士会。

屠岸贾见他二人闯宫,身躯一下坐得笔直;夷皋却颜色俱变,双手死死扶住了几案。

“主公,此辈阉竖小人虽不足惜,却如何可任意杀害,为此不仁之举!”

赵盾不待礼毕,便朗声奏道:

“我晋国素以仁爱节用服天下诸侯,先君文公爱惜小人,遂得壶叔寺披”

夷皋的头登时又大了,后面的话便隐隐约约地听不太真切,反正,相国是在责备他,责备他的举止像个昏君暴君什么的吧。

“相国,此辈服侍不周,主公薄加惩戒,也不为已甚”

赵盾见是屠岸贾,脸色更难看了:

“司寇此言大谬,窃闻”

“寡人寡人寡人的确错了”

相国司寇两人正自争辩,夷皋却突然开口了。

赵盾和屠岸贾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诧异,很古怪,侧着脸,像是怀疑自己听错了。

“寡人错了,该如何责罚,请、请相国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