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2)

武侠.历史 喵喵2001 3326 字 2019-11-15

 “喇叭赵!尔屡次唱邪曲教人反草学妖,本官念尔是新兄弟,事事包容,尔晓得么!”

茶肆改就的大帐中,熊丞相涨红紫膛大脸,正扯着他的岳州腔,声色俱厉地喊叫着。wWw.23uS.coM他膝盖前,茶桌腿边,一个四十多岁、五花大绑的汉子跪在那里觳觫着。

“小的晓……晓得……”

躲在茶肆外,隔着板屋缝隙**的弟兄们对望几眼,也苦笑着摇了摇头:熊丞相脾气固然不好,对弟兄们却着实还不错。

熊丞相听得答言,脸涨得更紫了,在桌上摸了两把,却急切摸不着可充作堂木的物事,便“砰”地一声,拍碎了一把粗砂茶壶:

“尔既晓得,如何不思真忠报国,反要三更偷逃归家?尔既归家,便该缩身潜藏,如何又招摇过市,致被钻天侯拿获送回?”

“噗嗤~”

茶肆外迸出稚嫩的一声笑来,熊丞相狠狠瞪了门外一眼:

“小把戏!一边玩去,休得絮嘈!”

小把戏——一个十二三岁、数月前刚被他“裹”了来的半大孩子吐了吐舌头,慢慢向后蹭了几步。

熊丞相移眼看着喇叭赵,他跪在那里,哆嗦着说不出话来,不过七、八寸长的短发,把他的脸遮得严严实实。

他暗暗叹了口气:钻天侯是衡州人,论起官爵来,比自己大着一级,管下十二个弟兄,也比自己足足多了四个。

想到这里他一狠心,捡起半块碎茶壶,又重重地拍在茶桌上:

“喇叭赵!尔三更反草,罪无可宥,论天法当过云中……”

“且慢!”

听得门口响起一声浔州白话,熊丞相硬生生把那个“雪”字咽回肚里,紫膛大脸上堆出一脸笑容来:

“恭迎黄功勋!”

一个五十多岁,独臂独眼的男人慢慢踱进茶肆,大剌剌地坐下,给自己倒了碗茶:

“娃崽,尔既做官,如何不晓得分寸?死生头等大事,何以不让喇叭赵把话说个清楚?”

熊丞相默然。黄功勋虽说在自己管下做能人(太平军行话,指残废军人),却是广西老弟兄,若非残废已久,此刻早已不知是何富贵了,莫说自己,就是顶头上司踺天义谭大人,见了他也要亲亲热热叫声契叔,笑嘻嘻地寒暄上几句的:

“喇叭赵,尔照实讲。”熊丞相的声音缓和多了。

喇叭赵甩了甩额上的短发,咬咬牙,抬起头来:

“回大人,非是小的要反草,只是我被抓……我投营做圣兵,家中连年兵灾,田禾无人收获,已近中秋了,老父老母,困顿终日,因此私逃,只为尽孝。家中油米俱无,老小无钱食饭,是以集市唱、唱邪曲揽钱,致被钻天侯大人拿获,所供是实。”

熊丞相搓着满桌子的碎茶壶块儿,沉吟着不知该如何发落;黄功勋呷了口茶,幽幽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