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九)师父在上(1 / 2)

吴钩月 风浣裳213 0 字 2022-04-24

 江离疼得一声大叫,十指连心,全身上下登时冷汗淋淋。雪凌波刚喊了一声,卢晓舟已直冲过来,扳住她双手叫道:“你放手,他的手上有伤,你还逼他?”柳若依挥手将她震开,向江离喝道:“还不说实话?”

江离疼得几欲晕去,道:“我说的,就是实话啊!”卢晓舟返身又扑过来,叫道:“你先放手啊,他是你徒弟,你还这么折磨他,当真心狠手辣,你象个作师父的么?”柳若依大怒道:“小丫头,你敢教训我?我便是心狠手辣,杀人如麻。”说着挥拂尘向她劈头盖脸地抽下。

她外号叫作“女屠户”,二十年前以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独闯江湖,就以出手不留情,杀人不眨眼著称,此时怒气一发,拂尘丝根根如铁,若击中了真能将卢晓舟打个脑浆崩裂。江离见势危急,叫声“师父”,挺身站起,气凝肩头,将这势挟劲风的一拂尘挡住,运起“天外天九转乾坤”心法,将肩头力道转从手掌送出,登时将柳若依握住他的手震开。

他拉着卢晓舟退开几步,道:“师父,这是徒儿的义妹,有大恩于我,你不能伤她。”卢晓舟见他肩头衣衫给拂尘打得稀烂,露出肌肤上一道道血痕,又是后怕,又是疼惜,哭道:“二哥,你,你的肩膀。”江离安慰她道:“没事,我挨惯了的,这算不了什么。”

白若飞看不过眼,大声道:“柳师妹,这两个娃娃都是好孩子,你怎能说打便打?离儿的手是为了玄真观月照道长被害之事受的伤,这件事我和凤楼都是亲眼所见,他可没有骗你。”柳若依仍是听不明白,道:“月照道长难道也是离儿杀的?你们把他双手打残了?”

白若飞道:“他怎么会杀月照道长?月照道长是他的好朋友,他给月照道长报仇还来不及!本门和玄真观同属武林正道,师妹你怎能随随便便就说那种话,给外人听去岂非老大一场是非?”

柳若依只是冲口而出,说完也就后悔了,她也知此事绝无可能,江离若真害死月照道长,绝不能活到现在;但给白若飞当众教训,她的脾气可受不了,反唇相讥道:“那又怎样?徒弟是我教出来的,他杀得了萧若秋,就杀不了旁人么?我不准你们打他杀他。”走到江离身边道:“离儿,谁把你双手打伤的?是不是尹凤楼?”

江离忙道:“不是,这只怪我自己,跟大师兄毫不相干。”柳若依道:“你不用替他遮瞒,便杀了萧若秋又怎样?就算无极门个个要杀你,你爹娘护你不住,你师父还在这里,你随我回华山去,谁敢跟你为难,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她自己虽对徒弟打骂随心,却跟其师落伽师太一般最是护短,不准外人动徒弟一根毫毛。

雪凌波道:“柳姐姐,你对离儿有这一番心意,小妹跟你的旧怨一笔钩销,他的官司已经了结了,现在重归本门,没人再来跟他为难了。”柳若依将信将疑,看着江离道:“尹凤楼真的肯放过你?除了打伤你一双手,没再用旁的刑罚?”

江离道:“我这双手是自己磨破的,掌门师兄大人大量,又有月照道长、二师伯和娘替我求情,根本就没打过我。”卢晓舟白了柳若依一眼,柔声道:“二哥,你的手还疼不疼?肩上也流血了,需得好好包扎一下才行。”柳若依自悔鲁莽,虽给卢晓舟暗中讥刺,倒也并没发作。

雪凌波打圆场道:“没事了,二师兄,柳姐姐,请到家里坐吧。”柳若依想到司马若沉之冷淡,又复懊恼起来,道:“不必了,离儿,你随我回华山去。”江离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求道:“师父,弟子虽下山两年多,可在家呆的时间总共还不到半个月,您就体惊一下弟子的苦衷,让弟子在家多住些日子,跟爹娘尽尽孝道。”

柳若依眼圈子一红,道:“你心里就只有爹娘,我养你到这么大,也没听你说过跟师父尽尽孝心。”卢晓舟撇了撇嘴,心说也就是二哥还认你这种师父,若是我啊,非想法子治治你不可。江离道:“师父,您一个人在华山孤单寂寞,不如就在这里住下,让弟子终生奉养你老人家。”柳若依斥道:“谁说我在华山孤单寂寞?你不想去就别去。”一摆拂尘,转身就走。

江离叫道:“师父!”柳若依站住道:“男子汉大丈夫,有话快说,婆婆妈妈地干什么?”江离屈膝跪下:“是我说错话了,师父你只当可怜徒儿,在家中住几天再走好不好?”柳若依微一沉吟,道:“那是你的家,又不是我的,我犯不着在这儿看旁人的脸色。”江离道:“谁敢给师父脸色看?”柳若依“哼”了一声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