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能是什么呢？

高明的视线看向地板，就在不久前，丁仪的病床还躺在这里。

他想起了丁仪的嘱托，想起了他慈祥地看着自己的眼睛等等，有哪里不对。

丁仪最后的话不断在脑海中被回忆起，高明踱脚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反复思考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

思考了半天，他突然想到了一处不和谐的地方，那就是丁仪虽然是慈祥的看着他，可表情不对劲。

是哪里呢他的眼睛，他的眼睛里没有半分情绪，虽然是半睁着，而且看上去很浑浊，但高明跟着丁仪那么多年，早就熟悉他的每一个动作。

也就是说，他的慈祥是伪装出来的，那一定是有什么信息要告诉自己。

手稿，是手稿，不断被提起的手稿！

丁仪希望他把手稿上的实验完成，甚至可以不惜拖延反物质的制造进度。

那不是跟罗辑的面壁者计划对着干吗？那么丁仪认为我罗辑的面壁计划并不是表面上的那样！

高明狠狠拍自己头，暗骂自己愚蠢，怎么能轻易认为面壁计划的表象就是它的真实目的？

丁仪的手稿倒是不用再去看，丁仪每写一点他都是看过整理的。

这么多年，除了少时间看看金属氢的研究，其余时间一直在折腾“反物质批量生产技术”，也就是通过凝结反物质云来制造大颗粒反物质。

简并态材料似乎被抛到一边，他给出的解释是：“等把金属氢研究透了再说。”。

可是作为基础学科的材料学，金属氢哪里是那么容易吃透的？现在地球的金属氢产量一年连一百公斤都没有，预计量产都在至少五年后了。

反物质真的有那么重要，连简并态材料，被三体人认为有威胁的东西都比不上？

高明想来想去都想不通，干脆把自己想象成丁仪，想象有什么是最吸引他的。

“我是丁仪，我是丁博士，我最喜欢什么呢？

嗯看师母的照片？不不不，什么东西。”

高明用力摇摇头，驱逐脑袋里那些奇怪的想法，开始幻想。

“老师是物理学家，最吸引他的当然是基础物理，高能物理和粒子的本质，可这不是被智子锁死了么。

智子加速器反物质”

高明不断喃喃低语，在房间里踱步转圈的速度越来越快。

就这么转了几十圈，他不断设想这几个词语的联系，丁仪的话也在被他不断重复。

试验试验

脚步突然顿住，一直毫无思绪的他突然有了灵感。

既然想不出丁仪的真正目的，那为什么不去遵循他的指示去试验呢？反物质制取又不是非要火星加速器，地球上就能做啊！

得益于反物质制取计划，地球上的加速器依然被保留，甚至还在扩建新的，毕竟制造反物质不是小事，必须有充足的经验和了解。

那丁仪的设想自然也是可以先做个实验，没准就能明白他的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