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坪光和孙巡警的双眼同时不经意间从罗盘上扫过。</p>

罗盘上指针乱转。</p>

什么意思？</p>

一直关注着两名盐务巡警的吴青盯着罗盘，不解其意。</p>

小巷子中打断他和周治红交手的盐务巡警，也拿着个小罗盘。</p>

没等吴青看出蹊跷，孙巡警就已经将小罗盘收回裤兜。</p>

吴青只好抬头，重新观望两名盐务巡警的神色。</p>

这一观，吴青更好奇。</p>

孙巡警的烟像是僵在了嘴巴里，沙坪光眉头紧皱。</p>

他们看过指针乱转的小罗盘后，脸色变凝重了。</p>

吴村长注意到了两名盐务巡警的神情变化，但仍然继续说着案情，当讲到毛娃离家出走，丢失时。</p>

“毛娃哪家的孩子？又是为了哪样离家出走？”</p>

沙坪光忽然打断了吴村长。</p>

吴村长神色如常，挥手从人群中叫来了吴阿毛。</p>

吴阿毛一脸哀容，声音沙哑，</p>

“我家小昨下午闹着要吃糖，哪来的糖给他吃？我就骂了他一两句，谁曾想，他就跑进山里，到现在都没回。”</p>

他老婆从人群中挤到他身边，带着哭腔，指责吴阿毛，</p>

“骂一两句？明明就是毛娃说要吃糖，你听得不耐烦，从猪圈里舀了一勺粪，硬要他吃……你是当爹的啊？”</p>

吴阿毛无力地争辩，“哪有吵一整个下昼，非要吃糖，讲又不听的，我吓吓他嘛……再说了，哪个小时候没挨过几句骂？”</p>

就只是吃糖起得争执嘛？</p>

沙坪光听得暗自摇头，撇过此事，朝吴村长道，</p>

“案件经过大致我们已经大概了解。”</p>

“那长官可断出是何人所为？”</p>

吴村长语气焦急，接着有点吞吞吐吐，</p>

“乡野山村，村民多有妄思，害怕……害怕此案不是人为。”</p>

沙坪光语气不改冷淡，话出却宽慰，</p>

“且宽心，定是人为，我办的案子极多，比这离奇的伤口多得是……我看你也不是个没见识的，如何信得这鬼神之说？真要有鬼，也该是心鬼。全是自己吓自己罢了。神仙狐鬼精魅等荒诞故事，无外乎以鬼情叙人事。描述委曲，而以志怪刺贪刺虐。不可当真。”</p>

套话，说的非常顺溜。</p>

吴村长连连作揖，“受教了。”</p>

吴青听得心里发笑。</p>

你一练气士居然和人大谈特谈，鬼神之说，皆是妄言，不能当真。</p>

不过倒是很符合其遮遮掩掩的行径。</p>

沙坪光望着窗外天色，来时已是黄昏，现在更是已入夜，便作下了安排，</p>

“今夜你村各户全部闭紧门窗，所有村民，未闻鸡鸣，不得出屋。”</p>

吴村长不解其意：“为何？”</p>

沙坪光断言：“两天两起命案，我料这贼人今夜还要犯案，我与同僚便候他一候，倘若与其斗起，恐他四窜，误伤村民。”</p>

吴村长忙不迭出言感激，又斟酌着语气道，</p>

“不敢叫三位长官为我吴家村独自受累。我村中今早便有组织起保安队，今夜同您三位长官一起守夜，捉拿贼人。好叫我村中也出份力。”</p>

村民胁从巡警办案，本是应有之义。</p>

哪料到沙坪光直摇头，</p>

“职责所在，何言辛苦受累。不过捉拿贼人，我与同僚两人足矣。就不劳吴村长安排人手了。”</p>

言内之意，更是把一直站旁边发呆的杨二巡警也排除了出去。不想叫其他任何人插手。</p>

吴村长只当沙坪光忧心村民安危，踮脚昂首在一众村民中寻到了吴青，朝吴青招了招手，在等吴青近前来的间隙，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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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叫长官知晓，我村中也有后生，学过几天武，练过几天把式，断不会拖累长官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