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眸扫过我捏紧的衣角，眉头松开广袖一扫，将我的手拂开，冷淡着声音道：“既然你自甘情愿，我便随了你这个意。”说罢，长剑一挥，将我裸露在外的手腕割开，瞬间鲜红的血顺着剑口渗出。</p>

狂风咆哮而来，一道道天雷亮在暮色中，似是布雨的星君架着的撵车急速驶过撞在了南天门的中央，天门中传来轰隆隆的声响，似是天上的一角也被撞开了一道大口子，无形之力牵引着银河的水兜头灌下，形成了一道绸布。</p>

大雨中红色的光显得愈发耀眼。</p>

他垂目瞧着我，冷淡的目光扫在我身上比外面的雨还要冷上三分，我兀自打了个寒颤。</p>

他嘴唇勾起一角：“怎么？害怕了？”</p>

我木讷地从地上爬起来，将额头的散发别在耳后，过耳时顿了顿，忽然想起记忆中某个人也曾有过这个动作，蓦地笑了一下。再抬起头时又是一派的淡然：“怕？当然怕，人生而为人时，一生都在担惊受怕，可再怎样怕也逃不过死字，怕又有何用？不若安然无畏，泰然而处。”我斜眼瞧着他看过来的眼，想了想又道：“开始吧。”</p>

他一怔打量了我会儿，忽而抬头望着远处，暮色中风雨将天幕拉下来，一片飘零的红叶绕在红光之外，他伸手捏住，瞧着手中的红叶，半晌忽然道：“你不好奇为什么？”</p>

手腕的血流的更甚，看着有些心疼，随口答道：“好奇做什么？该来的还是要来，不该来的迟早也不会来，存在即合理，既然我能在这里，你也在这里，这大概就是……”</p>

他微微侧目看我。</p>

我想了想续道：“……大概就是他们常说的缘分吧……”</p>

他又是一笑，好看的眼眄了我一下，反复咀嚼这两个字：“缘分……”似是低头思虑，半晌，低笑一声：“果真是缘分！”</p>

我朝他点点头：“开始吧！”复又嘀咕了一句：“这血流的怪可惜的！”</p>

他看着我像是看着什么奇怪的东西一眼，却也没在多说，红色的长剑挥动，集起一道淡淡的红光，低沉的嗓音响在无边的暮色里：“以尔之身为皿，以尔之血为引，缔结万事之约，今以歃血为誓，成尔之盟，魂为奴，魄为仆，诺君一誓百年，集！”随着他的声音落下，长剑如同着了魔力一般，血沿着割开的口子顺着剑身，开始慢慢爬上。而血沿着剑身上暗色的纹路慢慢渗入，慢慢集成，剑身泛出的红光日渐强盛，刺得我睁不开眼。</p>

远处的天边泛出红光，像是被血浸透了一般，风和雨竟然齐齐停下，静默无声，原本还在赛场中央的人，竟然全都不见了。</p>

我一怔，忽然渗出一身冷汗，似是想到了什么不对，身子却软弱的发不出一丝的力气。强光中，瞥见他嘴角牵出莫名其妙的笑，猩红的眼愈发的深沉。</p>